江越笑着搡了那侍卫一把,心情极好的把那纸笺收了,夹进了手边的一本手工缝制的小册子里面,这小册子颇有些像纳兰雪总不离手的那本儿,但,瞧样子,该是新制,封皮上用炭笔写得个“雪”字,也是歪歪扭扭。显然,还是不太习惯用炭笔这种东西,“说说我让你办的另一件事儿,怎么样了?”
听江越问起这事儿,侍卫的脸色不禁一暗,想他昔日里。泗水国第一高手,竟会,竟会连个人都跟丢,这可真真是太丢人了!那么大的一辆马车,他明明是一直跟随着,眼睛都不曾眨一下的。怎得,下来的人。就跟上去的不一样了?这到底是个什么意思?难不成,是那些人会什么诡异法术,能飞天遁地不成!好罢,就算,那几个人是会飞天遁地的,那些个孩子,总是不会的罢?他特意的瞧了那马车门帘被掀起来时。里面的情景,那里面。哪里还有什么孩子!
“跟丢了?”
对侍卫的这个反应,江越像是并不奇怪,只扬了扬眉,逗了他一句,“被人甩了的感觉如何?像不像看上了一个女子,使媒婆上门去求亲,被人家爹娘给轰出来了?”
“殿下尽能打趣属下!”
让江越这么一说,侍卫的脸顿时就红到了耳根,“日后,属下把这泗水国第一高手的名号让出来,便是了!”
“依着我看啊,这个,可跟你的名号没什么关系。”
见侍卫不好意思了,江越也收了笑容,不再逗他,只伸手,从旁边书箱里拈了一本有些旧了的书过来,翻出其中的一页来,放到了他的面前,“你瞧瞧这个。”
那页书缺了一个角,看样子,该是已颇有些年份了,是一本纪事,讲的是几百年前,凌天国未灭时,效忠蓝家的暗卫中的一支家族。
书中记载,并不详尽,只是说,这一支人,擅长更改自己的样貌,有其中厉害的,甚至可以连自己的身形,都能变化,传言,此术与道家典籍中记载的缩骨功颇有些神似,只是更加厉害一些,不止能收缩,更能伸展,凌天国初建的时候,开国皇帝蓝奇辰便是将这一支人遣往各地当细作,搜集信报,防患了诸多残余势力的反噬,让凌天国稳定了下来。
后来,因为这一支人“护国有功”,蓝奇辰封了他们爵位和封地,其家中子弟,一出生,便可享国家俸禄,入暗卫名册,这一支人,也是感念蓝奇辰的“知遇之恩”,而一直对凌天国效忠,直到后来,莫灭凌天,烈焰焚城,这一支人,才莫名了失了下落,再未现于世人眼前,史料记载,这一支人,复姓阡陌。
“殿下的意思……是说,臣下跟丢了的这一批人,极有可能,是昔日凌天国的暗卫一支,复姓阡陌的奇人后代?”
侍卫微微一愣,沉吟片刻,才有些不信的跟江越问出了心中猜测。
世人皆知,许多年前,莫国的开国皇帝司马锦,是使了自己最信任的将军,带兵去围了凌天国的暗卫驻地莫离城,放火烧了那城一个月,连同里面的无辜百姓都一并烧成了灰土之后,才宣布凌天已灭,莫国新立的。
可,依着江越的这意思,怎么像是……那莫离城里的人,其实,都没死?正史记载的,司马锦的屠城暴行,只是子虚乌有?
“我江家祖上,曾有一人,复姓泗水,是凌天国皇帝史官,因与皇帝近臣天镜道长私交甚密,而求他帮忙卜了一挂,据传,那卦象很是离奇,说我江家后人之中,会有人登九五之位,但,子嗣不孝,只三世就败了基业,后,其子得天女相助,再立不世功勋,成天下霸业。”
江越一边说着,一边把之前取出来的书收了回去,放回了之前取书的木箱之中,“当时,我的这位祖宗吓坏了,怕被皇帝知道后,会诛他九族,以防后患,便把这天镜道长所卜的卦象连同他经手的诸多典籍书册交给了最是疼爱的幼子,给了他许多金银,连同这幼子的母亲,他最喜欢的妾室,一并‘逐’出了家门,让他们远走他乡,另立门户。”
“这妾室是个知书达礼的人。知这是夫君对自己宠爱,而非离弃,便带了幼子迁居边塞,改名换姓,安稳度日。”
江越顿了顿,拿起了面前小桌上的一把紫砂壶,喝了一小口,见侍卫还是在听,便继续往下讲道。“这女子姓宫,便取了自己姓氏的谐音,与夫君姓氏里的‘水’拼在了一起,成了‘江’字,作为后代姓氏,把家中书籍。连同那卦文一起,皆重抄一遍,作为家学,传承嫡子长孙。”
“殿下的意思是说,此后,咱们会得天女相助。立不世功勋,成天下霸业?”
侍卫像是并不太信江越说的卜卦未来一说。但,出于对他的尊重,并未反驳,“那天女在哪儿呢?殿下说个出处,臣下去帮殿下把她抓来!”
“曾祖立国,到我父亡国,刚好是三世。之前战乱,泗水皇族凋亡者众。至于今,也只我一个人还活着了。”
江越深吸了口气,并未回答侍卫疑问,只眯起了眼睛,向后躺回了软榻之中,满心欢喜的笑了笑,“孤已经找到孤的天女了……从第一眼见她,孤便知道,她该是孤的命定之人,这其中奥妙,又哪是你这野蛮粗人能懂的?像她那样的一个女子,在她不喜时,就是金山银山的捧上,也未必能得她一笑……在她喜时,哪怕是箪食瓢饮,她也会甘之如饴……在她不愿时,千军万马,也只会在她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