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瑞家书》中对赤皇纪年之前的各国评价,是诸多史料之中,最为大胆,也最为真实的。
其中,景瑞家的第四百三十七代族长景麒有言如下,莫皇司马青改年号昭和,取得是昭明祥和之意,他原本的愿望,是极好的,只可惜,他的贪心,让他走错了一步,以致后来,步步错,步步输,最终,成了满盘皆颓,不可挽回,昭和年,名为昭和,莫国,却是在改了这年号之后,没有一年,有过安稳祥和,天作孽,犹可恕,人作孽,不可活,其意,大致如此。
由莫国派去商国参加盟会的一行人里,纳兰述为首,司马玉为辅,尉迟恭在边境筹备了千人的护卫队伍,等待两人到达汲水城后,集合一起,再过两国边境,进入商国,直奔七月城去。
因早就听说了纳兰雪大婚那日的事情,又如大部分人疑猜的一样,认为是司马玉谋划,想要破坏这桩姻缘,嫉恶如仇的尉迟恭,又哪里会给司马玉好脸色看?
在尉迟恭想来,撇了他尉迟恭本就跟纳兰籍关系交好,与纳兰雪,又曾是一起带兵打过仗的这两点不算,单是,凭着纳兰雪为莫国打下的这半壁江山,莫国的皇族,便该善待她,成全她,而不该这样坑害她,坏她姻缘!
尤其是,这司马玉!人家爹爹和兄长,都还曾当过你的老师,把你从一个恶名昭著的纨绔太子,教成了人人夸赞的未来储君。你不思报答,还这般的害人家的妹妹!这样的一个人,便是说作狼心狗肺,也是半点儿都不为过的!
“听你大哥说,自那一日你大怒之后,就身子不甚爽利,这路途遥远的,你怎不乘车辇呢?”
在汲水城前,见纳兰述骑马而至。尉迟恭不禁一愣,忙策马迎了上去,跟他并驾而行,“你这身子,从小儿就不是个好的,如今。还这般的不当心仔细,这若是又折腾的不好了,谁能替你遭罪去!哎,对了,述儿,四公主该是快生了罢?大夫有没有说。是男是女?”
“大夫说,至多。还就一个月的工夫,待这次的盟会结束,回了昭阳城去,就该差不多了。”
听尉迟恭跟自己问起孩子,纳兰述的脸上,便忍不住露出了笑来,跟他回答道。“大夫说,该是一对龙凤胎。溪儿让我给两个孩子取名字,我也不知该取个什么才好,然后,她便干脆再不问我了,直接找了雪儿丫头商议去,临出发的时候,拿了两大张纸的名字给我,说是都觉得挺好听的,让我挑两个出来。”
“啧,有这么个妹妹,可该多省心!待以后,我有了孩子,不知该取什么名字了,也跟她求救去!”
尉迟恭听了哈哈大笑,他出身行伍,又从小不爱读书,豆大的字儿,认识他的,比他认识的还多,原本以为,纳兰述应付这种事情,可该是比他容易了许多,现在看来,也比他强不到哪里去,“你挑了两个什么名儿?说来听听?”
“纳兰墨染,纳兰丹青,名儿连在一起,刚刚好,就是墨染丹青,怎样,好听罢?”
纳兰述半点儿也不矫情,听尉迟恭问询,便大方方的把自己未来儿女的名字说了出来给他听,言辞里,自不乏对自己妹妹文采的称赞,“说起来,你也在边境待的有些年了,何时打算,回帝都去?二公主近况如何?”
“我是想着,就在边境待上一辈子,也就得了!帝都里面,复杂的很,就我这性子,回去了,还不定一天里得死上几回呢!”
尉迟恭笑着耸了耸肩,对回去昭阳城居住这事儿,半点儿兴趣也无,“若是以前,我许还会惦着,带了颖儿回去,生养上几个孩子,可现在,大夫看遍,都没一人说,能医得好她……我想着,就这样儿罢,至多让我爹多骂我几顿不孝子孙,也总好过,待以后,五公主有了孩子,日日欺负她,挤兑她,要来得好些!她是个能与我共患难的女子,我不能负她,更不能让她委屈!”
“待过年的时候,带了二公主,回去一趟帝都罢。”
纳兰述稍稍想了想,便决定,把好事跟尉迟恭分享,“前些日子,丫头还未嫁的时候,燕娘倒是不知从哪里,寻访到一个好大夫,那大夫厉害的很,连险些命绝的人,都能医治,只是,年纪大了些,怕是不便长途跋涉了,你带上二公主回去,我帮你疏通一下,说不好,就能医得了二公主的这病呢?你想的轻巧,觉得自己能顶得住家人埋怨,只一心为了二公主好,但,你却终究会有老的时候,护不了她的时候,她比你年纪小,说不好,就会比你更长寿些,介时,你撒手驾鹤,难不成,要只留下她一人,在失了你的悲痛里,还要忍受千夫所指,家人刁难么?你于心何忍!”
“这般厉害?!那,甭等着过年了,待这次的盟会结束,我便跟皇帝告假,带上颖儿,回去昭阳城,见你说的这厉害大夫去!若这大夫,当真能医得了颖儿,让我们再有子嗣,让我给他磕头作揖,供长生牌位,都行!”
听自己爱妻的“病”,极有可能医得了,尉迟恭不禁喜上眉梢,忙不迭的,便跟纳兰述仔细打听了起来,奈何纳兰述也是对莫意老头儿所知不多,对医药之类,更是一窍不通,听他问这问那,也答不出个所以然来,急的尉迟恭急的不行,索性,跟一个手下吩咐了两句,使他在队伍还没出了边境之前,火速的赶回去汲水城一趟,给纳兰雪飞鸽传书去,让她帮忙问询。
坐车车辇之中的司马玉,偶听尉迟恭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