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是七娘嫌弃这儿,前世生活的各种便利不提也罢。
就出个门这马车且真不是人做的!路本来也颠簸,硬邦邦的车轮子就像是跟路杠上了一般,让坐在车里的七娘被颠的七荤八素,原本一心惦记是不是后有追匪,前有强盗,如此一折腾全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快到入颍上走的那段山路难受的让她直接跳车,跟着那些禁卫军走了一段路,总比车里舒坦些。
大哥的目光似乎要杀她而后快,但碍于众人在场终究是不曾发作,气鼓鼓的那双眼睛,美男子生气也是美的。
七娘见大哥看她下车气鼓鼓的样子,心中早已经笑的前仰后合了。大哥活像是一个上了发条的蛤蟆,不,是青蛙。大哥的模样俊美,怎地也该像个傲娇的青蛙。
他们的车队并没有入住颍上的驿站,大哥高士先早早的包下了颍上最好的客栈,他们的车刚刚停下店小二就过来候着了,车马各归各位。
最后的一辆车从寿州出发以后早已经摆出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便是七娘借机想要凑近看一看也被穿着常服的禁卫军挡在了两米开外。
在禁卫军的看守之下,一个白衣带罩面的男子被两个人“扶着”走向了客栈的二楼,扶着这白衣罩面男子的一个是萧三,另外一个便是二十一叔。
七娘盯着白衣罩面男子看了很久,始终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
身量不差,上楼时候一步步走的很慢,腿似乎使不上劲,面上带着黑罩子,一点也分辨不出来。是真是假?
“阿婉,咱无事就别往跟前凑。”冬青不清楚状况,但看见这阵势心里便忌讳,她自来不爱惹事,这样的事情遇到都是躲着走的,看着七娘偏偏喜欢往跟前凑,自己是要拦着点的。
阿婉目送二十一叔和萧三哥将那人带入二楼的雅间,这才转身打算跟着冬青回房间。
正在此时一个中等身材的中年人进入客栈内,七娘知道这客栈是被大哥包下了,此时来客自然是来者不善。不然谁会硬往这里凑?
来者身穿一件半新不旧的灰蓝夹绉长衫,布鞋净袜。生的方额广颐,唇方口正,髭须地阁轻盈,面色黧黑,刚毅之中带着肃穆之色。
这人像是前世七娘刚入大学时候见过的教官,见到这样的人七娘不由的将背挺得更直了。这人的穿衣打扮却太过寻常了,一看就不像是达官贵人。
七娘见惯了江湖客,见这人穿着打扮不像是走江湖的,也不像是个寻常的秀才,更不像是个官,斯斯文文里带着些凛然不可侵犯,又肯定是没有武功的。
猜不着便不猜了,这样那里像是胡匪?大概真是住宿的。
“小二,住宿!”来者背直目清,朗声气阔,对于七娘等人视若无睹。
“客官见谅,今日小店已经被人包下来了。还请另投他宿。”小二是市井中人,眼光毒辣,人情练达,一看来人便知道不是寻常百姓,自然更不是什么达官贵人,语气态度皆是恰到好处。
这人打量房未满,却无可奈何正要转身离去,就听见门外传来少年郎清亮的声音,声音也留住了七娘要回房的脚步。
“明明客房还空的多,何意不迎客?天色已晚,颍上小店早已经满员,难道要我等露宿街头不成?”七娘循声望去,从客店外走出一个轻裘缓带的白衣少年郎,眉清目秀,约莫七八岁的样子。
连这少年郎身后的仆从都华衣贵饰,姿态不凡,这是个达官贵人!七娘都看得出来。
小小的一个颍上真是热闹,鸟窝还能引来金凤凰,只是不知道这少年郎是个土豪暴发户还是权贵的纨绔子弟?
那店小二忙上前赔笑说道:“郎君莫要怒,我们做的是小本买卖,小的说的不算。郎君非要住,不如和高官人一谈。”
不知道何时大哥高士先已经站在了店小二身后,看到少年郎眉头一提,朗声说道:“不便同宿,且去别处,莫要聒噪。”
少年郎上前一步,年纪小竟然比大哥高士先低了一头,朗声笑道:“若能去别处何必这里与你??铝恕!?p> 他身后的仆从急忙要上前,却被这少年郎手一挥拦住了,他虽矮,气势却足,背挺得笔直。
若是再长几岁也是个器宇轩昂你输给大哥高士先的少年郎了。
高士先目光看向门外,颍上并非是一个繁华之地,来往商贾过客并不多,何意除了这里竟然没有了别的去处?
“颍上往来之人并不多,只是今日偏偏都是客满。高公子若是不信一查便是。”少年郎似是猜出了大哥高士先的疑惑,对着身后一个仆从使了眼色。
少年郎身后的仆从两步跨前到了高士先身边,似是给大哥看了甚,大哥惊得忙对着少年郎作揖道:“卑职不知——”
“罢了,我们房里叙话。”少年郎径直往二楼走去,站在原地的大哥欲言又止,只转身看着店小二说道:“这些人安排在楼下吧!”
“他呢?”店小二指着面色黧黑的中年男人问道。“一起安排便是,关了店门。不许再放人入内了。”
大哥高士先撇了一眼仍站在门口看热闹的七娘,狠狠的瞪了一眼厉声说道:“还不快去歇息!”
冬青听完立刻拉着七娘便回到她自己的房间里去了,出门遇见纨绔子弟了,而且比大哥高士先还厉害的纨绔子弟?
大哥方才自称卑职——难道说这个少年郎还带着官衔的?
不像呀,七娘她好歹也算是消息灵通了,哪里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