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别哭,别哭,我没事,没事。”贺芳轻轻的扶着贺澜的肩背,安抚着。
贺澜哭着哭着觉着不对劲,怎么好像是她有事一样,赶紧吸了吸鼻子,“姐,我不哭,我就是心疼你。”
贺芳不该受这样的罪。
“傻妞子,姐没事,姐就是闲的,你也知道,人一闲下来,就爱乱想,姐也不这么荒着了,打算绣绣花,种种田,这日子总得过,你说不是?”贺芳想了许久,也不想再让家里头的人担忧了。
“二姐,三姐,快出来吃饭罢。”外头的贺喜掀起了帘子探头说着。
到了饭桌,于氏比平时多炒了两个菜,小葱拌豆腐和炒鸡蛋,平日里,于氏是不舍得炒鸡蛋,三女好容易回来一趟,自然是要给三女补补身子,虽然只是一盘炒鸡蛋。
于氏见二女儿眉眼逐开,也舒了心。
一边林氏将儿子黑蛋领了过来,黑蛋才过了六岁,一一叫了人,懂事的坐在了林氏旁边,黑蛋身子瘦弱,从小就体虚,刚生下的时候,全身发皱,黑黝黝的,便起了黑蛋,没想到长大了,竟是生得白白净净,贺澜亲昵的给黑蛋夹了菜,“黑蛋,这身板可不行,得多吃的。”
黑蛋鼓着腮帮,嘟着脸,“三姑姑,黑蛋是小男人,爷爷说等黑蛋长大了,就是家里头的顶梁柱,大男人,三姑姑不许小瞧我。”
饭桌上几人都笑出了声,这娃儿,贺澜悠悠点头:“嗯,我们黑蛋以后就是顶梁柱,不小瞧,不小瞧。”
黑蛋这才满意的吧嗒吧嗒嘴,埋头吃饭。
贺澜吃了几口菜,看向于氏,:“娘,大哥呢?”
“你大哥去码头上工了,真该去找找村长了,每天劳苦劳累的就给那十二文钱,这不是让人活受罪呢嘛!”于氏越说越气,将筷子反手扣在桌子上,气呼呼的道。
“娘,二霖他也要去码头上工了。”贺澜轻叹一声,这次是着了小杨氏的道。
听此,于氏眼睛蓦地瞪大,纳了闷的提高嗓音道:“啥?!许霖咋能去码头上工?!不是许家老大在码头上工呢?!咋就成了许霖了!许霖他不是做木具呢,他去码头上工,那木具谁做,这是咋的回事、”
“说来话长,其实也没啥,十二文也是十二文,也算是个固定的钱。”贺澜不想让于氏替她操心,吃了几口菜随口说道。
贺芳静坐在一旁,突然插话道:“三娘,你现在还没分家呢,听姐的,别太争,没分家挣了多少,都是你婆婆管的,不过,也不能让那小杨氏占尽了便宜。”
贺芳是嫁过一次人的人,她的话,贺澜自然得听,于氏也觉得贺芳说的在理,道:“嗯,嫁过去有几个月了,肚子还没响动?要是生个大胖孙子,还不把杨氏收的服帖。”
“娘~”贺澜娇羞的埋下脑袋,心里却是在想,那许霖自婚后都没有碰过她,还提什么大胖孙子,孙子许家又不是没有,且又说许家的人口已经不少了,米粮本就不够,生娃儿也是给家里头添负担,但她还是与于氏说:“娘,这事哪急得来~”
贺喜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打笑道:“哈哈,三姐脸羞了。”
“你个小妮子,吃个饭也不消停,尽瞎说。”
旁侧的林氏觉意贺澜并没有那个意思,目光也发和善了,笑笑道:“三娘,等你大哥回来了,我知他一声,好让许霖在码头上有个照应,那里的活虽苦,吃的也算不错。”
“麻烦大嫂了。”贺澜嘴角微扬,真想就这样待在贺家,不用去烦心乱七八糟的事情,不过也只是想想罢了。
吃过饭后,贺澜就准备走了,于氏提着两个大白菜,硬是要往她手里塞,她频频摇头:“娘,不用不用,家里头也不好过,我哪能拿着家里东西回去呢,你们留着吃罢。”
“傻孩子,咱们家就是种菘菜的,你爹卖不了,还得坏,拿着回去,让你婆婆瞧瞧,省的你婆婆又说三道四的。”于氏眉头一挑,肃了肃脸色,不容拒绝。
贺芳深知婆媳之间的微妙关系,且许家婆媳不合的传言早在村子里头传了个遍,她敛了敛神色:“三娘,拿着罢。”
林氏站在旁侧,看着两颗菘菜,心里不舍,可奈何这家里头不是她说了算,为了讨好于氏,也应了一声。
再三推辞也没推下,她只得抱着两颗大白菜往许家走,脚下发出吱吱的声响,没走多久,天上又飘起了小雪花,散散落下。
她打算先去那三亩荒地瞧一瞧,直接从农屋后边往过穿,走了几步,就被一长相粗犷,身强体胖的农妇拦了下来,“呀,三娘!真巧,竟然在这碰见了你。”
贺澜顿了几秒,在脑子回忆了一下,好一会才想起来人是谁,是原主打小相处的玩伴翠花,命是好命,这样的容貌,却嫁了村里头的有钱人家,张家,古代人娶媳妇讲究臀大垮大,说是好生儿子,张家儿子少,全是女儿,张家老太看重也正是翠花好生儿子,才让自己唯一的儿子娶了她。
嫁进张家头一年,就给张家生下了个大胖小子,这让翠花在张家的地位频频上升,心宽体胖,就吃成现在这副模样了。
贺澜诧异的笑了笑:“翠花啊,”瞧了眼她手中提的菜篮子:“你干啥去呀?”
“我去田地里给我家得送饭呢,你刚从娘家出来?”翠花轻轻的晃了晃手里的菜篮子,眼睛眯成一条细缝,欢喜的说着,想了会又道:“以前你可不是这样,水灵灵的一个人,怎么嫁到了许家,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