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杨子熙是被系统提示音吵醒的,获得治疗值3点。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如同炸雷。
她翻身坐起,窗外还灰蒙蒙的,天还未亮,看来少年的口腔溃疡已经得到缓解了。
杨子熙十分欣慰,两点治疗值换来的西瓜霜,只去了小半瓶便回了本。
又躺了片刻,她轻手轻脚的从床铺上爬起身,子暮还睡的挺香,她不想吵醒他。
下了楼,客栈的前台没有人,大门半虚掩着,大约是方便晚归的夜客。杨子熙出了店门,大街上空荡荡的,寂静无声,灰暗的晨光中,只余下清冷的淡色,没有一丝喧嚣。
或许是心中惦记,不知不觉杨子熙便走到了医馆附近。却见朦胧的夜色中,医馆门口的挑灯还亮着,白日里敞开的铺面已经架起了门板,只留下房檐下的一个铃铛,供晚间求医的人呼唤。
即便是神医,在这个时代也没有太高的地位,扶危救贫之余,不过是混口饭吃罢了。
杨子熙静静的站在对街,望着医馆,她不知道自己的到来,会对这些旧式的医馆形成什么样的影响,上天赐予她的医疗空间,若非是让她在这个时代建立自己的医学王国,又是为了什么呢?
就在她感慨万千的时候,突然对面医馆的门开了,先走出了个人,正是中年学徒大夫刘秀成。只见刘秀成望望天色,转身冲着屋内挥手,两名小厮便抬着个竹椅子,架着老大夫董神医走出了医馆。
老人仰在竹椅上,身子歪着,正在打鼾。刘秀成凑近跟前道:“师父,王员外家可就在东大街顶头,没几步就到了,您可否别睡了?”
老人没有反应,呼噜声依旧。
刘秀成见状急得直搓手:“我的好师父哎!王员外可是凉州大户,他们家的老太君又是个挑剔人,除了您,谁给瞧病都不成。这大半夜的我也知道是难为师父,可就是看在二十两银子诊金的份上,师父您也得打起精神来才是啊!”
杨子熙闻言,心中一动,二十两是不少了!按照购买力看,起码抵得上两万块人民币呢!
谁那么大方?请个大夫就花两万块?
老人闭着眼睛动了动手指,刘秀成见了,立刻眉开眼笑,冲着小厮道:“行嘞!师父醒了!赶紧扛着走!快去快回!”说着便带头往东边去了。
杨子熙悄悄地在后面缀着,她对于那位出手阔绰的土豪王员外,产生了无限好奇。
一行人前跑后缀,来到了东大街顶头的漕都胡同,拐进胡同里,一眼望去整条胡同就一家宅院。
青砖石墙琉璃瓦,在凉州城也算是罕见的了。
刘秀成登门通了名,带着人从侧门进了宅院。杨子熙自然是进不去的,她站在巷口墙根下,瞅了瞅门口,蹲下身子准备等刘秀成等人出来。
可没过多久,宅院里便响起喧嚣声,大门被撞开,刘秀成护着竹椅上的董神医奔了出来,刚准备走就被一名身穿锦袍的大官人扯住了衣袖。
“……王员外,您这不是难为人么?”刘秀成苦着脸道,“大夫治病,却救不了命!阎王爷招人,三刻等不得五刻,老太君年岁大了,这是无可奈何的事啊!”
“什么年岁大,无可奈何?前儿我娘还能满院子溜达呢,董神医月月来瞧,不也说身体没大碍的吗?怎么今儿下午突然就上吐下泻,然后高烧昏迷了?到底是之前董神医没给瞧仔细了?还是今晚弄岔了呢?我娘今年不过才七十八岁,我还准备两年后替她筹办八十大寿呢!”
刘秀成一个劲的想从王员外手中扯出自己的袖子脱身,他无奈的劝解道:“老太君病情突然,而且一会儿发冷一会儿发热,情势古怪,人昏迷了汤药又不能进,如何能救得回来?我不是已经留了方子,若是能按方子将药服下,倒也有可能挽回,其余真是无能为力的啊。”
“你说不行了就不行了?”王员外怒了,“我请的是你师父董神医,又不是你!少给我打哈哈。”说着便要命身旁的家丁将刘秀成拿下。
刘秀成见势不妙,忙打恭告饶道:“若不然这么着吧,太君的病情复杂,我师父得回医馆调理几味药,在这儿纠缠也治不得病,只能白耽搁时间,且容我师父回去参详参详,待会我便派人送药来。”
王员外瞥了眼一旁坐着打瞌睡的董神医,心中叹了口气,他也明白,即便是拴着刘秀成也无济于事,反正医馆就在凉州,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于是斟酌片刻之后,员外便道:“就依你的话,我给你们两个时辰的功夫回去配药,不论怎么着都得给我娘治好了!”说完便冲着家丁吩咐道:“放人!”
刘秀成脱了身,顾不得整理衣衫,匆忙带人抬着董神医去了。王员外皱着眉头,望着逐渐消失的背影,心中焦躁难安,仍不住抬手一拳击在了门框上。
身旁管事模样的人开口问道:“老爷……怎么就放那大夫去了?”
“不放又如何?董神医的情况你也瞧见了,如此这般能治病吗?但愿他们尽快将药配好送来吧。”员外摇摇头,跺了跺脚,便进了屋去。
却说杨子熙乘着门口混乱,溜进了员外府,由于人小个矮不扎眼,天色又昏暗,到没人留意。
府里此刻乱成一团,丫鬟婆子满院子的乱窜,端水的端水、熬药的熬药,杨子熙随着人流的方向很快便寻到了事发地点:王老太君居住的主屋。
她摸到后窗檐下,透过镂空花窗,瞧见屋里满坑满谷的都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