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德望转身挥舞着手臂冲村民们道:“说的比唱的好听!什么准许我们上山狩猎?什么收购我们的猎物?这分明就是把我们香坊村的人当佃户使唤!乡亲们!你们好好想想,官田里的佃户不就是如此吗?在旁人的土地上干活,一年劳作的五成都得交租子!这杨子熙年纪不大,心思倒是歹毒的很呢!整一用话忽悠我们,分明是想让我们成为她的‘佃户’!丽山是我们香坊村的!不需要任何人准许我们上山!也没人有权克扣我们的猎物!”
村民们头脑简单,方才被杨子熙说动了的心思,这般听孙德望一鼓噪,便又回转过去了。事实上他们根本没有分辨好歹的能力,无论怎么说,杨子熙在他们眼里都是外人,而孙德望到底是多少年的里长了,他们认人不认理,根本不分好坏,只信孙德望。
“对!不需要任何人准许我们上山!也不别想克扣我们的猎物!”他们跟着孙德望喊口号似得叫嚣起来。
杨子熙不觉皱起眉头,她方才的打算,的确有使唤香坊村村民的意思。虽然盘下了丽山山头,可光靠医馆的人手是压根开发不了多少区域的。山上的野生菌类、草本植物都可以入药,动物身上也能提取甲状腺素、胰岛素、肾上腺素等常用急救药品,需求量可不小。因此若能有大批量的供货源,自然比什么都强。
可她并没有压榨村民的意思,所说的收购也是按市价收购,被孙德望这么一搅合,倒成了地主老财了?
“你们听我解释!”她大声辩白,试图压过鼓噪的声音,可村民们哪里还听她的?孙耀甲兄弟三个率先便冲上前,挥拳击向挡在最前面的韩烨。
韩烨站着纹丝不动,仿佛压根没将那几个人碗大的拳头放在眼里。直到那孙家三兄弟的身影近了,谁也没瞧见他如何动作的。孙耀甲当先便被一脚踹飞了出去!
五尺的大块头如同块巨石般的抛飞出去,视觉效果还是非常惊人的!
韩烨手中的锄头反转过来,木把手一棍子敲在孙家老二孙耀乙的脑袋上,又瞬间放倒了第二个。收回锄头一个转身,还沾着泥巴的锄刀便架在了最后的孙耀丙脖子上。
“若我手中持剑,只怕你的脑袋已经搬家了!”他冷冷的在最后孙耀丙耳边道。
众村民都瞧呆了,孙家兄弟的战斗力那在村里也是杠杠的!否则孙老头如何能稳坐里长宝座?如今最牛摆的孙家三兄弟以三敌一,却一个照面完败,唬的所有人都心惊肉跳起来。
这半路杀来拜师的年轻人到底是打哪儿来的?竟然身手如此了得?
孙耀丙浑身抖索的如同米糠,当着乡里乡亲的面,他也拉不下脸说告饶的话,干脆一个闭眼往后躺倒,装死!
孙德望的老脸是丢了个一干二净。他的儿子们便是他最大的依仗,从未败得如此迅速过。他瞪大了牛眼,脸红脖子粗的叫嚣道:“上啊!还等什么?我们人多!和他们拼了!”
村民们却有些犹豫,相互左顾右盼,谁都不想上前去做炮灰。
李孝枫阴阴一笑。漫步走到躺在地上的孙耀甲跟前,抬起脚冲着孙耀甲的脑袋便一顿猛踩!
幸而孙耀甲身下是刚翻过的泥巴地,若是石板地面还不得闹出人命来?
韩烨的身手只是威慑,李孝枫这下可是将所有人还心中躁动的人都扇趴下了!太凶残了有木有?杨子熙别过脸,装作没瞧见,她都不忍目睹!
孙德望几乎都要疯了!可一个王晓石便妥妥的摁住了老头儿,其余的人也都退缩了回去。连孙家兄弟都没讨得好,他们上去还不是平白丢份?
杨子熙也不冲香坊村的村民论理,只走到孙德望跟前道:“孙里长,我仁和堂对你们孙家算是不薄吧?买卖宅院是你情我愿的,上回你身上落了毛病,我们也出手相救了。还没收你一文钱!你为何处处盯着我们仁和堂不放呢?以怨报德你这事做的也忒不地道了是吧?”
孙德望挣扎不脱,眼睛只盯着躺地的几个儿子,眼眶都红了。
“每次都打着充公的名头,公饱私囊,你有意思吗?”杨子熙又道。“我买宅院的一百两银子,你到底花了多少修缮祠堂,又花了多少给你家老二疏通关系?要不要我说出来给大家伙知道?其实你也不想想,南淮书院若是能用银子开道,那还是南淮书院吗?司马院长都和我说了,你往他那里送银子不得,便又跑去给几个大儒送礼,大儒们都将你送的东西交到院长那里了,院长还托我抽空替你领回去呢!要知道文人尚德,可不是你那两个钱能收买的!”
杨子熙这话一出,瞬间引发村民们哗然。孙里长打着充公的名号捞了不少银子,虽然也有人质疑过他银子的去处,说是祠堂也好,公田也好,都未见多少投入,但孙德望对外宣称是银子在淮州城钱庄存着生息呢。如今照杨小神医的话,却是孙家用村里公中的银子给老二买前程去了?
“你……你……你不要胡说!”孙德望被揭了老底,急的脸都青了。他确实是动用了那一百两,甚至还不止那一百两,充公的银子进了他的口袋,向来是被当做自己的银子一同使的,他也从未做过两本账,将银子分开。在孙德望想来,反正香坊村的一群土老帽都是不识字的,好忽悠的很!哪有他家老二的前程重要?
若是耀乙能入得南淮书院,将来哪怕只考个童生秀才的,也是祖坟上冒青烟,了不得的事了!所以暂时用些银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