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弯弯后悔自己整日里忙这忙那,却将她院子里的人疏忽了,以至于后院起火,她见红渠眼中闪烁的光芒,便知道她还有所隐瞒,不过她不想说,自己也不会去问。
红渠听了她的话,噗通一声跪下,头磕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趴在地上头也不抬的哭道:“奴婢背叛了小姐,万没脸再在您身边伺候,求小姐看在奴婢这些年在您身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将奴婢赶出府吧!”
红渠是在幼年便被卖进府中的,卖身契如今还在陆家,是不能随意离开陆府的,除非主子不要她了,将她打发出去。
陆弯弯心里却起了疑惑,轻声问道:“你在外面,可还有家人?”
“没有!”红渠想都不想的脱口而出,更加深了她的疑惑。
若是在外有家人可倚靠还说的过去,但若是真如她所说,一个亲人都不在世上,她一个无家可归的女孩孤身在外,最后的归宿只怕只有那青楼楚馆。红渠虽然没有红莲那么机灵,但这么久管着她的箱笼是从未出过错的,不会不明白若她真的将她打发出去,会有何后果,可既然她明白,为何一定要这般请求?
突然,她脑中灵光一闪,难道红渠有什么把柄在那些人手上,若是继续留在府中只能听从他们的命令,可若是被赶出府,她便没有了利用的价值!
不一会儿,陆弯弯的心里有了计较,遂亲自将她扶起来,眼神真诚的望着她说:“你好歹在我身边伺候这些年,当初我神智未开时便多方保护我,虽说名义上是主仆,但我心里是将你当做亲姐妹相待的,既然你在外无亲无故,便继续留在我身边吧,我相信,这次你是情非得已。”
红渠听着,眼泪流的更凶了,使劲的摇着头说:“奴婢无颜面对小姐夫人,奴婢这样的人在您身边只会再添麻烦!”
这话更坐实了陆弯弯的心中所想,她递给红莲一个眼色,红莲明白的点点头,将在一旁伺候的几个丫头都退了下去,房中只留了红莲红渠三人。
陆弯弯握着她的手正色道:“你实话实说,太后的人到底拿住了你什么把柄,别想骗我,若你不说,我便派人去查!”
红渠咬着唇,使劲摇头,却一个字都不说。
红莲红着眼睛上前扶住她的胳膊,“你怎的如此没心没肺,小姐被你出卖了还满心都想着你,你却像个封了口的乌龟似的不说话,是想让小姐再被那些歹人设计吗!”
红渠听了,哇的一声哭了,眼泪似泄了闸一般,边哭便说:“是奴婢对不住小姐。”
哭了好一会儿,红渠才渐渐止住了哭,将事情的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原来是在一个月之前,她幼年在灾荒逃难中失散的娘亲突然找到了她,还说她的弟弟被人抓走了,威胁她若是不听从他们的命令便要杀掉弟弟!爹爹在多年前的那场灾荒中去世了,弟弟便是他们家唯一的独苗,而且她从小便极疼弟弟,于是在亲眼见到弟弟被人折磨的人不像人时,所有的坚持都崩塌了……
陆弯弯听着,恨不得将皇太后给掐死!她接着问:“他们还要求你做何事?”
红渠说:“太后早已预料到,以您的性子不会将奴婢怎么样,便要奴婢在您的院子里埋下几个扎针的小人儿!”
”巫蛊之术!“她惊讶道,”什么样的小人,拿给我看。“
红渠应了,回去屋子里拿了几个小人又回到陆弯弯面前,将两个扎着密密麻麻细针的小布偶递给她。
陆弯弯看着手里两个写着皇帝名讳和太后名讳的小布偶,心里顿时凉了一节,巫蛊之术在大渊国是极为忌讳的东西,若是被人找到,只怕整个丞相府都要为这两个小东西陪葬!
于此同时,她心里不禁感叹太后的毒辣,为了将她陷于不孝不义,居然能制作出写着自己名讳生辰的布偶,可她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古代人非常迷信,就算再如何,制作这样的脏东西,是要诅咒自己吗?那会是谁……
她的脑海中突然蹦出个高大雄壮的身影,不禁蹙了蹙眉头,这摩擎勾结太后如此心急要得到她,她不回一份大礼就太说不过去了!
她招招手,示意红渠附耳过来,凑在她耳旁说了几句话……
屋子里的烛火没剪烛芯,火光倏地拔得跳起来……
梳洗完毕,她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睁着一双眼睛望着穹顶想着最近在她身边发生的事,夜里冷,屋子里放了几个银碳火盆,但她的被子里依然冰冷冷的,似乎少了些什么,她突然发现,自己有点依赖元青宸那个大火炉似的人了……
左右睡不着,干脆换上衣服去找他,她穿好衣服,又披上厚厚的绒毛披风,运起轻功飘然无声的绕过值夜的端月,悄悄出了门,可她刚走出月亮门,便在月亮门外的小凉亭处碰上了一个人。
秋天里的月亮格外亮,银白的月光洒下来照在那人雪色的锦缎锦袍上,却显得苍白无力。明明是很冷的午夜,那人却穿着一件单薄的单衣坐在冰凉的石凳上,似乎在饮酒。
陆弯弯认出是三哥,便不躲开,提着灯笼走进凉亭。
她的出现,并没有令陆聪诧异,或者说,他是在等她。
凉亭里因她手里的灯笼先的明亮许多,照出陆聪俊秀的脸,他抬头看她,笑容有些凄凉,”这么晚还要去摄政王府?“
陆弯弯脸难得红了,好在夜里灯光晦暗看不真切,扁嘴道:”谁说的,我是来找三哥饮酒的,三哥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