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赤红的吼完这些话,灵堂里除了眼前燃烧的值钱,再无其他的动静。
陆弯弯突然觉得好笑,亡母离世五十年,又不曾抚养过他,会有多少感情?都说养恩比生恩更重,在她这位爹爹身上却不尽然。
再说李姨娘腹中的胎儿,虽说老来得子,可他早已有五个十分优秀各有千秋的儿子,若说对这孩子过多期待是假,证明自己宝刀未老才是真,
毕竟,他已经到了知天命的年纪,朝堂之上,瞬息万变,一路爬到丞相的位置,最是不服老啊。
那王赢见陆文龚怒极不好应付,想起陆媛媛昨晚告诉他的事,便硬气起来,吼道:“姑姑死因不明,我们要开棺验尸!”
陆文龚瞬间变了脸色,眼中闪过急切,冷声道:“入土为安,还是不要打搅她老人家的好!”
李姨娘在一旁劝道:“是啊,老太太一生要强,妄自动了棺只怕不好。”
王赢的妻子,一身白衣素服的王夫人一脸横肉,一看就不是好好惹的主,她上前一把将李姨娘推倒在地,恶声骂道:“你们夫人见了本夫人还要行礼呢,你算什么东西!贱蹄子!”
一旁在烧纸的罗婉柔站起来,陆弯弯扶着她走上前去,她虽然温婉和善,但总归是外祖母教育出来的,说话掷地有声:“表哥表嫂,你们悲痛之情婉柔明白,可如今棺材盖都盖上了,打开会惊扰婆婆先灵,何苦令婆婆在地下都不安生呢。”
王夫人出身商户,在古代的社会被人鄙夷,最瞧不上的便是这大家闺秀,见她如此说,便冷笑道:“婆媳隔层肚皮呢,鬼知道你是否恨毒了姑姑,别端着也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与本夫人扯鬼话!今日我们非要开棺验尸不可!”
说着动手狠狠推了娘亲一下,好在陆弯弯在她身边扶着,却也吓了一跳。
陆弯弯将娘亲交给李姨娘照看,冷着一张脸对王夫人说道:“今日我爹爹,母亲三番五次劝告表舅表舅妈,不过是因人死为大,不可亵渎,古书上说,死者的魂魄会追随开棺看到的第一人一生一世,为您着想罢了,若是您还执意要开棺,晚辈自当奉陪!”
说着不顾王夫人突然变白的脸色,对一旁早已压抑许久的四哥喊道:“四哥,陪我送表舅妈去见见祖母!”
陆宏方才便想把盛国公府的一群人打出去,却被二哥生生拦住,眼下有这好机会他畅快的很!
虎步上前将欲阻止他的王家人轻而易举的挥落一边,一片痛乎之中,拽着王夫人的胳膊走到棺材边上,猛地推开盖!
陆弯弯站在一旁,拽住王夫人的头颅便往棺材里摁!
就在这时,她猛的看见王氏的脖子上有一圈发青的痕迹,竟然是被活活勒死的?
王夫人惊恐的声音将她的神智扯回笼,此时王赢从目瞪口呆中回过神来,要救妻子却怕陆宏大力所伤。
陆弯弯拽起王夫人的头发,她已泪流满面,遂凑过去,小声蛊惑般的声音问道:“可看清楚了?”
王夫人看起来凶悍,也不过是个花架子,被她这么一吓,浑身哆嗦的点点头:“看清楚了,看清楚了!”
王赢接回夫人,见陆家子女都这般厉害便不敢挑事,一改方才的硬气,对陆文龚拱手道:“表弟,我们去书房说几句话可好?”
两位家主的离开,令场面瞬间冷下来,王家人看向陆弯弯的眼神犹似怪物,而丞相府的所有人却只有震惊。
只怕今日后,她的名声便会被传的不好听,可名声固然重要,但娘亲对她来说便是最重要的存在,决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
娘亲上前拥着她,满眼心疼:“你何必如此。”
不一会儿,陆文龚与王赢走了出来,不知谈了些什么,似乎相谈甚欢的模样,接下来便是正正经经的祭拜,府门打开,接受吊唁。
没一会儿,朱国公府便登门祭拜,之后罗馨彤把她拉到一边,担心的说:“听说你将盛国公夫人给摁到棺材里了,可知道外面穿的沸沸扬扬的多难听。”
陆弯弯浑不在意的摇摇头,“我不在乎。”
额头被她恨铁不成钢的戳了一下,小声道:“姑姑温柔婉约,怎生了你这个泼猴。”
她握着罗馨彤的手,正了颜色,道:“祖母这一去,二哥可是三年不能谈婚嫁,你等得了吗?”
罗馨彤闻言也是无奈,“除了等,又能如何,谁让,我就认准了你二哥呢。”说完,双颊已经染上绯红。
她也为二哥高兴。
大渊国的守孝之法与她所熟知的历史有所不同,在大渊国家中长辈去世,官员丁忧三个月即可,但子孙需守孝三年不得嫁娶。
这下高兴了陆弯弯,如此一来,就不必担心那些狂蜂浪蝶前来提亲,三年之后,她满十八已经算是老姑娘,便又是另一番景象。
头七过后,陆府逐渐恢复平静,而陆媛媛则被过继到盛国公府!
周姨娘是王氏外戚的女儿,说起来与盛国公有丝渊源。
近年盛国公府人才凋零,夫人又是个妒妇,便只生下一个儿子,再无所处,眼看要落败,便过继一个女儿,盼着能兴旺家族。
这是对外面的说法,而事实上,是因陆媛媛背叛陆文龚去通风报信,不被陆文龚待见,又自以为府中没了祖母这个靠山,担心娘亲会将她随意找个低门嫁出去,不得不急切寻找新的靠山。
而盛国公府正急切的需要一个女儿嫁给达官显贵复兴门楣,否则再过几年,只怕京城便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