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青衣依然微微笑着:“那么在师叔看来,我与那位师祖的差距,又有多少呢,事先声明一下,在方才的试探的时候,我可是还没有出使出全力呢?”她说,同时目光定定的看向梵清惠,而也正是这道目光,令的梵清惠看到了石青衣心中的自信,她并没有说话,因此她之所以会去报仇,并不仅仅只是因为仇恨,更是因为,她有着绝对的信心。
于是,在石青衣的这份自信的面前,梵清惠却突然发现在自己的内心深处,一些名为禁锢的东西,悄然的破碎掉了:“是啊,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些曾经年幼的后辈们也都纷纷的长成大人了,她们有了自己的想法,也可以为自己所选择的道路而无怨无悔的一路向前了,相比之下,自己的做法却是如此的可笑,就如同多年以前,那个人曾经所做过的一样,虽然当时那个人的出发点,其实也是为了保护孩子们,可是那样的做法,最终却酿成了无可挽回的悲剧,以至于到了今天的这个地步,没有想到,此时的自己,却还依然的在重复着那个人的错误,居然还妄想着要改变眼前师姐的女儿的心意,也真是,愚蠢透了!”梵清惠的心中有些自嘲的想到。
因为放下了沉重的思想包袱。这一刻,梵清惠从来都没有觉得如此的轻松,然后。她将“时雨”放在了手边,然后细细的打量着它,望着那原本澄清明亮的剑身,此时却被一股凛冽的猩红之色所笼罩,梵清惠却在心中不禁想到,这十几年中,石青衣又是如何凭借着这一把长剑。在无数的厮杀中存活下来,才能够走到今天的这个地步。许久之后。梵清惠抬起头来,看向石青衣:“既然我无法让你改变决定,那么至少,你能不能听师叔讲述一个无关的故事?这个故事。是关于一个女人的一段不幸生活的经历的!”梵清惠对着石青衣说道。
“当然可以!”石青衣说道:“只要是师叔您讲的故事,无论那是什么,我都会完完整整的直到听完为止的!”
……
石青衣离开了,而梵清惠则一直的望着她离开的方向,许久都没有动作,直到师妃暄从她身后的门中走出,轻轻的叫了一声师傅,才将她从失神之中叫醒。“师尊!”就见师妃暄也是面色复杂的看着梵清惠:“没有想到,她居然是秀心师伯的女儿。怪不得当初,她会那么的敌视身为静斋弟子的我!”师妃暄说道,原来就在方才。师妃暄却是躲在了梵清惠身后的门口附近,将两人的对话尽数的收进了耳中,也因此,她才能够得知石青衣的来历,以及上一代延续至今的恩恩怨怨,当然了。她之所以能够躲在那里,并不是石青衣没有发觉她。而是,既然这是梵清惠的意思,石青衣当然也要给这位师叔面子,因此才没有说破。
而说起来,对于梵清惠的心思,石青衣自然也不难猜到,她的心思,也无非就是通过让这位弟子偷听来了解当年所发生的事情的真相,从而让师妃暄在这一次的对话之中得到教育,以便于在未来的时候,能够成为一名合格的慈航静斋的下一代继承人,对于师妃暄,梵清惠可是一直的都抱有极大的希望的。
只是此时,师妃暄却望着她的师尊梵清惠,面有难色:“师尊,我的确没有想到,当年的秀心师伯会遭到那么大的委屈,虽然我曾经隐约的已经猜到,师伯她可能的确是爱上了邪王石之轩那个魔头!”她说,然后看向梵清惠:“只是,现在,师伯的女儿摆明了已经要与师祖不死不休了,那么我们现在,又能做些什么?”此时的师妃暄,话语之中满含着忧虑:“更何况,由于您之前多次的对师祖隐瞒,此时的师祖早已经不在信任您,而且,她极有可能也已经通过其他的途径而得知了师伯女儿的状况,我们现在又该怎么办,才能够阻止她们两人之间的相互厮杀呢?”
就见梵清惠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浊气,良久之后,她的口中才吐出了一个字:“等!”
“等?”
“是的,唯有等待!”梵清惠却是看向自己心爱的弟子,说道:“因为无论是你的师祖,还是你秀心师伯的这个女儿,她们两人都绝对不是那种会因为别人的干预而改变自己的决心的人,所以,除非到了最后她们决死相斗的那一刻,我们什么也做不了!不过还好,至少到目前为止,想要那样的拼死相斗,她们两个却还都没有这样的机会!”梵清惠说道:“毕竟此时的长安城中,风雨欲来之势已是愈演愈烈,而你秀心师伯的女儿,此时却是分身乏术,因此她绝对不会在此时离开长安前往西蜀帝踏峰,向你的师祖挑战。而你的师祖,也同样如此,因为畏惧可能会因此而将整个慈航静斋卷入其中,所以在这个敏感的时候,她也是绝对不会踏入到长安城中的,而对于我来说,却是一个好消息:只要那个她们拼死厮杀的时间到来的越晚,那么对于我来说,那也就越是一个值得高兴的消息!”
梵清惠的话语让师妃暄十分的伤感,毕竟,那两个人都不是梵清惠所能影响的人,也因此,她们师徒二人也只能坐看着她们两个互相彼此的拼死厮杀,而没有任何的方法阻止。
就在师妃暄在心中想着自己的心事,她却没有注意到此时在她的师尊的眼中,已经浮现出了一丝坚定而决绝的神情,而那坚定的神情,却是师妃暄之前都从未见到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