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赵之桢笑够了,他抬脚便往元春的院子走。

元春这会儿已经快被满面喜色的两个大丫头供起来了,不过是起身换件衣裳,两个丫头都一左一右地把她夹在当中,前后更有二等丫头和妈妈“助阵”,真是生怕她有半点儿损失……

不过鉴于她动辄跌跤的“前科”,满院子的丫头妈妈,甚至赵之桢指派来的管事都觉得两个丫头做得真对!

于是赵之桢驾到的时候,元春正让贴心的丫头堵在罗汉~床~上,双脚都不得沾地,她一脸无奈,“哎呀,你们还想让我整整躺上十个月吗?”

抱琴拿了个引枕,仔细地垫在元春身后,才徐徐道,“我们什么都听您的,只有这事儿不成。”

傲梅正往茶碗里放了养身安胎的药材,也不妨碍她敲一敲边鼓,给抱琴助个阵,“姑娘,平时您磕了碰了我们都心疼,这回您可是双身子……再磕碰了,我们小命不保呀,您也疼疼我们吧。”

元春佯怒道:“皮痒了不是!倒打趣起我来。”

赵之桢恰在此时进门,插口道:“她们说得对。”

元春起身,口称“见过王爷”,正待屈膝行礼,就让赵之桢轻轻拉住了胳膊。

元春毫无娇羞之态,王爷顺势挽住她的腰身,都不耽搁她不满地嘀咕,“揭什么短呀……”

赵之桢眉眼弯弯,小心地把元春放回罗汉~床~上,“你让她们担心了啊,其实我也不怎么放心就是。”

元春自从嫁到王府,没有哪个月不受伤……一年下来,连赵之桢都觉得这是常态了。不过平时跌个跤也就算了……如今成了双身子,赵之桢也不好不让她活动,只求她出门时带足人手就好。

元春一听就不乐意了,“平时我还能去园子里逛逛呢。”她还以为赵之桢也要她老实待着安心养胎,如何不努力争取吹风看风景的机会?

赵之桢捉黠之心大起,笑问,“不让你去逛,你能如何?”

元春一本正经道:“天天哭给你看。”

赵之桢果断扶额了。

傲梅和抱琴跟王爷还不太熟,瞧见王爷这副模样很是心里没底,只得给她们姑娘递了眼色。

两个丫头根本就不禁吓,元春一撇嘴,“王爷,我都看见您的牙了。”

赵之桢旁若无人地放下手,笑意直达眼底,“记得出门多带人。”

元春这才老实道:“是。”

赵之桢心情极好——他已是三十出头,膝下只得一子一女,心里毫不在意怎么可能?

嫡长子赵晗,在他看来,是个能继承家业的好儿子,但正所谓独木难支,晗儿自是需要兄弟帮衬;赵之桢看他三哥有个贴心可爱的闺女,也是十分眼热,可他偏偏不想刘娡再为他生儿育女了。

可再怎么说,夫妻不合,却也各自留有底线:赵之桢没有宠妾灭妻,而刘娡也没有丧心病狂地想要毒害赵晗,以及赵之桢的三个姬妾。

而只要见着元春,和她说说话便能轻松愉悦,再加上她的贤能和进退有度,此番元春有喜,赵之桢在大喜之余已经琢磨着上书,给她求个诰封回来。

因为春末夏初,赵之桢便要带兵离京,定是无法护她怀孕生产,而给了元春品级,娘家人也好前来探望,妃母也能更精心地照顾她。

赵之桢尤其看好元春的姑母贾敏,这位荣国公唯一的嫡女不仅经得住事儿,更是个会护短的长辈,而且贾敏作为新任户部左侍郎之妻,可是二品诰命,比赵之桢如今的岳母还高了一级……再有妃母关照,应该也就差不多了。

赵之桢也算是“半生戎马”了,他看人很准,更别提其实性子还比较简单的继室和继室的女儿了:这母女两个或许不那么讨他喜欢,也有这样那样的毛病,但真的都不恶毒。

他的女儿气急败坏,要拿元春出气也不过是想简单粗暴地打上一顿,可惜她说话在家里压根就没几个人肯听。

不过赵之桢还正是担心他不在王府,女儿性子莽撞,若是受了外人的挑唆再来元春这儿生事——赵之桢可是不得不防了。

因为他不仅在乎元春的肚子,也挺在乎元春本人。

这么多年来,遇到一个他挺喜欢,且能知冷知热,合得来更聊得来的女人,赵之桢内心很是珍惜。

却说元春有喜的消息在王府传开,刘娡甭管心里怎么不舒坦,也得亲自过来看一看:毕竟是王爷的子嗣,她不闻不问……估计母亲又得进宫赔罪去了。

刘娡身为王妃,又是御史的女儿,母亲再为了她去贵妃那儿赔次不是,大约连父亲都得受连累,虽然官位不至于不保,可挨参却是肯定的。

刘娡再气不顺,还是得忍字当先。

等她踏进元春的院门,一眼便看见了王爷身边的心腹守在院子的长廊上。刘娡瞥了几人一眼,快步进得房门,听见外面守着的丫头禀报,元春自然规规矩矩地行礼请安。

刘娡见状点了头,又匀了匀气息,冷声嘱咐道:“好好养胎,旁的事情不用你费心。王爷最看重子嗣。”

赵之桢就在边上坐着,闻言倒是没再说话。

其实,最后这句“王爷最看重子嗣”倒是刘娡的真心话。

她自然看得出赵之桢不喜大姑娘的做派性情,可大姑娘终究没被薄待:嫡女该有的东西一样不缺,只要赵之桢在家,不仅会关心长子赵晗,女儿也是一并留心,只是这父女俩也颇有些话不投机的意味,但见面的机会可一点都不少。

因此刘娡的心态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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