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胖子回过神来,我和杰克已经走老远了。
这里没有路,不像在漫水坝上可以两个人并行。而现在,前面一个人要用荧光棒那点光探路,绕过裂缝,躲过突兀的石笋、钟乳石挂,从崎
岖不平的石头上爬过去,跳过去。
我跟在杰克后面,借着他漏下的那一点光,还要十分小心,才能勉强跟上他的脚步。而我的身后,就漏不下什么了,除了和黑暗融为一体的
我的影子。
我俩一走,唐语默心里再不情愿,也只能站在原地等胖子一起行动。我们没有多余的荧光棒可以浪费,在这里没有光很要命。
胖子发现我把他和唐语默扔在后面,压住声音发出的诅咒声隐约的传进我的耳朵里。诅咒的什么听不清,也不重要,反正不会是什么好话。
重要的是他做出了妥协,接受了我的安排。
在胖子来说,诅咒也是一种妥协的表达方式。沉默才是他最顽强的抗争,会做出最不可预测的事。
我们中间没有天听者,但我觉着我们每个人都是了。寂静的地下溶洞里,隆隆的水声因我们背道远去而逐渐衰弱,我们的脚步声、呼吸声和
心跳声则逐渐凸显。几乎静止的地下河,因空间过于宁静,都传出隐约可闻的淙淙水声。
我觉着黑曼罗进化对我们有有利的一面,上一次它如地衣般悄无声息出现,如果不是我和杰克机警,被它扑倒吞掉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目
前它进化了,弄出的动静反而大了。
不管它以什么形态出现,只要不是伏在地上的地衣模式,我们都能很轻易地发现它,听到它行动发出的声音。它的体型太大,根本无法隐藏
和悄无声息的出现。
某一刻,我感觉到有一道光从身后照过来,笔直的照在我和杰克身上,闪了几下。我马上意识到,后面两个人有发现或状况。
我和杰克停下,回头看时后面的手电光已经灭了,胖子高举着荧光棒横向挥动,示意我们停下来。我和杰克对视一眼,都做了个如释重负的
表情。我们最怕的是后面两个人出问题,目前来看不是,那就是有发现。
我向胖子那边摆了一下头,示意回去看看。因为胖子和唐语默把我们叫停后并没有跟上来,明显在等我和杰克回去。杰克耸耸肩,把荧光棒
递给我。
杰克跟在我后面来到胖子和唐语默停下的位置。他们两个人好像累得不轻,都坐在石头上喘粗气,见我回来了,胖子气不打一处来的对我说
:“你俩赶着去投胎啊,跑那么快。不知道我这还有个拖油瓶吗!”
其实我也想骂人,骂杰克。这货看来是真着急了,在前面走的风风火火,我跟他后面得一路小跑。问题是跟后面光线不好,要全神贯注看着
脚底下和头顶上,都没功夫喊停他。
可这会儿不能把矛头指向杰克,胖子本来就跟他不对付,如果我在添油加醋的指责杰克,他俩的矛盾又要激化。这会儿我可没精力调解矛盾
。
我白了胖子一眼,压低声音说:“事儿真多,带萧婷的时候怎么没听你喊累。说起来那个拖油瓶你带了好几天,可比现在累多了,不都走过
来了吗。抱怨啥,说事儿,叫停我们干什么?”
胖子往我跟前凑了凑。“能一样吗。萧婷很多时间都在我脊梁上,甜蜜的二人世界,那能觉着累吗。”
看着胖子满脸欠扁的得意地笑,我朝地上吐了口唾沫。“到底啥事。别恶心我。”
胖子这才用眼睛撇了唐语默一眼。“她说到了。”
“到了?哪?”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胖子‘啪’的打开独眼兽手电,手电光先是照在一堵石墙上,就是分割地下河的那道石墙。很远,但是在独眼兽手电的照射距离内,都不用
开远光就看得很清楚。然后,胖子把手电光向地下河上游方向移动,估计十多米之后,手电照在石墙上的光圈突然消失。手电的光柱直接消失
在黑暗中。
“石墙到头了,还记得上次走过的地儿吗?怎么弄,分开找还是...分开找的话,你和美国佬得分开,你俩是当事人,分开更能增加发现线索
的几率。”
我揉了揉脑门子,不知是冻的还是紧张的,隐隐感觉到头疼。
这事得找唐语默核实一下。对背包遗失的位置,我只能通过逃命的时间做出一个大致判断,但是从这里到上游接水的位置有多远,就只能问
唐语默。从她那里得到这段距离的长度,我才能做出比较靠谱的判断。
我走到唐语默跟前,发现她仍在喘着粗气,不过脸色不是气喘吁吁的红,而是铁青着脸。
“我不是拖油瓶!从来不是!”
我感觉我的脸倒是一下子红了,脑门上冒出细密的汗。
真该死。跟胖子这不着调的货调侃习惯了,有时候不自觉就跟他往坑里跳。本来拖油瓶这仨字是胖子说出口的,而且胖子就是直指唐语默说
的。
这话我不搭茬就跟我没关系,可我上赶着把自己搭进去,话里话外不但认可了唐语默拖油瓶的角色,还添了萧婷进来,这话要再传萧婷耳朵
里,那这俩女人还不得拿唾沫淹死我。
萧婷,即便难缠,那也要等见了面。眼前的麻烦才是真正的麻烦。
我讪讪一笑对唐语默说:“你当然不是。说你是的人那是不了解你。而且我不会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