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头望去,只见一名雪白长袍、眉目如画、清俊若仙的年轻僧侣,踏空而来,一步之下,人已到了所有人面前。
虚虚空空浮浮沉沉,那身平和出尘的气质,淡淡地融入众人的眼帘,只觉得望着此人,哪怕只是浅浅一眼相望,心中便顿感一片平静、安然。
雪莲高洁也莫过于此,海洋宽广也莫过于此。那双漆黑的眼睛,彷如浸泡在雪水之中澄澈明净,几乎叫人看一眼便生出自惭形秽之心。
不止逆天心中惊了一惊,秦绝与君临同时亦是惊疑不定地看向那名白袍僧侣。
“金婴期高星强者。”两人皆是低声出口,眼里含着的情绪,是惊的。
逆天蓦地瞠大眼,无法置信地看向那名看似二十出头的年轻僧侣。他?金婴期高星?
“你们联手的话?”逆天压低声音,眼睛朝着僧侣的方向挤了挤眼。
“勉强。”俩人异口同声,却是不与儿童地压低了声音。
逆天倒吸一口凉气,一手抚上了心口,感觉到自己的心脏都在狂跳。
金婴期高星强者,君临和秦绝联手,也只能勉强抵挡?这是哪里跳出来的妖怪僧人?若是他给妖莲血魔化后,岂不是……
逆天再吸一口冷气,急忙把魔化的可怕念头抛之脑后。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既然这么强,自然不会给人轻易捉住,服下魔化剂的吧!
却见那僧侣也不看其他人,径直走入网格罩子,轻挥衣袖,众人便见那罩子倏然收拢,刹那消失不见。
僧人来到那小女孩面前,轻轻地叹了口气,口吻却不似严厉,甚至略有些无奈,“小乔,你又杀人了。”
小女孩抱着昏睡不醒的白色小独角兽退了一小步,竖起浑身的小刺,一脸戒备地看向那僧人,紧抿着唇不曾说话。
那僧人望着她,过了半晌,这才微叹了口气,淡声道,“走吧。”
这时,简家、侯家、穆家、许家那群人,从新整了下队列,虎视眈眈地围了上来。他们合计了一下,派出许家长老许一彪做代表,质问这位看上去极像小孩家大人的年轻僧侣。
“这位小师傅,这你家孩子吧?你是怎么管教的啊?放她出来胡乱杀人!这就不给我们一个说法了嘛?”许一彪开口便是连串质问,虽然稍嫌底气不足,但摆出来的架势,还挺像那么一回事的。
“为何杀人?”僧人望也不望许、简、穆、侯四家人一眼,只是一径低头看着那孩子。
忽听一道含着淡淡讽刺的笑声传来,“这算什么狗屁不通的问题?不杀人,难道等着被人杀么?”
年轻僧人转头看了玄凰一眼,微微蹙起眉头,却也不介意她的态度无礼。
他思考了半晌,也没给许一彪任何回复,只是眉眼淡淡地扫了许一彪为首的众人一眼,遂而敛下俊眼修眉,伸手握住那孩子的手,“走吧。”
“站住!”玄凰忽而出声阻拦,言语中有着一丝冷意。
“不知姑娘意欲何为。”僧人转过头来,微微惊诧地看了玄凰一眼。
“大师带着这孩子到处行走,是想度化她?净化她浑身的戾气么?”玄凰冷笑一声,接着说道,“真是异想天开。”
僧人清俊的面貌似有些愕然,“你觉得我做的不对?”
“我只是觉得,你在浪费时间。”
僧人愣了愣,联想到这孩子至今不曾开口言语,眉目间清清冷冷尽是隔绝世人的恨意,便叹了一声道,“或许是缘法未到。”
玄凰噙着一抹深深的讥讽,“你们出家人讲究,别人打你一拳,你凑上脸去,让别人再打一拳。却不知我们这些俗人,素来信奉,你剐我一刀,我剐你千万刀的真理。什么一心向善、杀身成仁,那都是疯子白痴、自作自受的举动。当有人向你高举着刀刃扑上前来时,你出于本能的反应就是自卫,是求生!”
僧人目光平静,沉默良久,这才叹了一声,竟也不辩驳,牵着那孩子举步便走。
逆天走至玄凰身边。
僧人似有所觉,回头将目光放到了逆天身上,只看了一眼,忽而便问道,“你?你是云诏的什么人……”
逆天对这位金婴期高星之境的僧人,原就抱有戒备,此时听他一说,神情明显也是一愣,而她身后的云族一行人,却是忍不住叫出声来,“你认识我们云诏先祖?”
僧人点了点头,“你先祖可好。”
“死了。”逆天磨了磨牙齿,也不管身后落下一堆黑线的云族人什么表情什么反应,轻哼一声说道,“早死的只剩下一堆白骨了,你说好不好?”
“什么?”僧人诧异地望着她,随后略有些疑惑地说道,“想不到七年前那次见面,竟是诀别?你们云诏先祖是如何过世的?”
如何过世的?尼玛!如何过世的!逆天咬着小钢牙,所有人几乎能听到她咯吱咯吱磨牙的小声音。
“作死过世的!!”逆天怒目一瞪,也不管那僧人错愕的眸光,竟就直接转身,朝君临身旁走去。
二货磨世间!云诏那二货,真恨不得把他翻出来,用小脚丫子狠狠踹他三天两夜泄恨!什么大限将至,静止九华玉璧的时间,这人说话根本没一句真得!!
他七年前还跟眼前的和尚见过面!嗷嗷嗷!他根本就没死啊!还什么为师临终前嘱托你的话,你要切记……临终他妹!
玄凰从自家师妹脸上,读到了悲愤的神情,遂靠上前去笑着安抚道,“师妹,怎么又跟二货先祖置气呢?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