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泰连忙一拜,笑道,“贝大人治军有方,意志坚定,属下也是万分佩服,但是属下更敬佩大人敢只身混入敌营的谋略与勇气!”
司空堇拂了拂袖,苦笑了一声,“本官也只能心存侥幸罢了,拿生命做这一次又一次的豪赌,虽然本官自己也很欣赏这样的魄力,但是本官希望你们永远不要用这一招,记住,只有爱惜自己的身体,才能有成人所不能最基本的资本。”
听着,阿泰心里不禁涌起一阵感动——大人素来很少会将这些关切的话说出口,他一向都是以真正的行动带给他们属下将士最真实的关心,如今竟是难得说出这么一句听似平常,然却饱含关切之意的话来……
“是!大人!属下定会铭记在心!”
司空堇点了点头,转过头看了天边那轮明月一眼,吸了口气,“时候不早了,赶紧行动吧。”
“是!”
随着一声应下,只听到几声‘嗖嗖’声,林间传来几道清啸声,转瞬间,林间已经没有了任何的人影,只听得一阵清风拂过,林间沉寂无比,仿佛刚刚的谈话不存在似的。
夜渐渐的深了,塔兰城的帅府内,宾客们散去的时候已经是子时。
“大帅,刚刚守城的将士来报,确实看到里库大人出城朝边境大辽守军的营地赶去了。”
庞泉的书房内,管家走到书桌旁,低声的对着坐在椅子里的庞泉说道。
“哦?是吗?就只有他一个人?”
庞泉执着茶杯的手一停,抬起头,望着管家道。
管家回道,“是的,大帅!就他一个人,我们的人一直跟他走到一半的路程,当心被他发现就撤回来了,大辽的这些蛮子都不是好惹的,属下也担心稍有不慎反而会给大帅坏了事。”
“嗯,做得不错!塔塔城那边还没有消息传来吗?里库可是答应过我会尽快决定发兵的时间,那帮乱民已经……唉,你说里库那王八蛋不会是耍本帅吧?”
庞泉有些不安的握紧了拳头,将手中的茶杯用力的一放,忽然站起身,“里库这王八蛋这么狡猾,他似乎已经把这事拖延很久了,这几日若是再不动手,我们的把握会越来越小。”
“大帅先不要慌,这个库斯大人不是还在我们手里吗?听说他跟里库可是好兄弟,到时候,实在万不得已,我们就先拿他开刀,还用担心里库不会乖乖就范吗?再说,现在库斯去边境的大辽军营,说不准就是因为出兵的事情,我们且先沉住气,看看等下里库回来之后怎么说。”
管家这么一番话,倒也让庞泉冷静了下来,“好吧,就看看等下库斯怎么说,这个库斯也真是够怪异的,这两日听说他一直带着方九等人出去游山玩水了?”
“大帅,属下刚刚已经盘问过方九,库斯这两天就是带他们往山间走的,还会经常问那些村民有没有发现骑兵马队之类的问题,想必也是在寻找那司空堇的踪迹。听说那司空堇在塔塔城搞出的动静很大,大辽的太子西风烈恨不得吃他肉喝他血,他既然是塔塔城派过来的,能敢怠慢此事?”
管家阴笑了一声说道。
闻言,庞泉眼底也掠过一道精光,冷笑道,“嗯,没错,司空堇摊上西风烈,够他吃上一壶,他还以为西风烈是谁,都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挑衅,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
而两人等到后半夜,丑时之后,并没有见司空堇的踪迹,不过倒是等到了司空大人方九送来的一封密信,密信上只有寥寥几字:
三天后出兵。
还附上一张极为严密的布军图。
看到那张布军图,这下,庞泉跟管家总算松了口气,一颗躁动不安的心终于慢慢的平稳了下来。
而,忙碌了几天几夜的司空大人却是临近黎明时分才一身疲惫的赶回城中,回到客栈,吩咐接下来的半天里任何人不见,然后回到房间倒头就睡,连小二过来叫她吃饭也被她轰了出去。
……
一天很快过去,此时,夕阳已经下山,天边的火烧云也渐渐灰暗下去,广袤的天际陷入一片沉寂的灰茫茫之中。
大雍西北部崇州属地边境,距离塔兰城不远处的大辽与大雍交界的一片拥挤的群山密林之内。
密林上方的一个高出的隐秘的高坡处,一名身穿黑色劲装的女子正抬头望着下方——
只见下方是隐藏在密林里的一大片篝火,借着那一簇簇高燃的火光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下方安扎着的上百个营帐,身穿大辽军服的将士们正围着火堆攀谈烤火,耳边隐隐传来他们的笑声和欢呼声,甚至还有那粗鲁的叫骂声。
黑衣女子白皙秀雅的容颜上隐约透着一道疲惫,一身风尘仆仆的样子,然而眼中的流光却是清亮异常,她身后的林子内,是一支两千人的骑兵,那些骑兵将士亦是清一色的黑色劲装,默默的坐在马背上,没有一个人出声,他们还用布包裹住马蹄,可见,这一路过来很是隐秘小心。
而这支部队,正是司空堇手中的一张神秘王牌——由司空堇的近卫队长贝格尔所引领的一支秘密的骑兵!
这支骑兵早在当初司空堇离开马兰城返回帝都的时候就已经在筹建,到如今,一年有余,在司空大人强大的财力支持之下,发展到了什么程度,除了司空堇跟贝格尔,恐怕没有人更清楚。
“派出去的密探还没回来吗?怎么到现在还不见大人的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