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金明珠有了身孕,路氏待她就更好了,亲如姐妹,金明珠怀孕比她自己怀孕都要高兴。
金明珠先前得罪了林家姐妹,孙伯年对这个惹事生非的妾室已心生厌烦,虽然金明珠有了身孕令他喜悦,但以前的宠爱已如过眼云烟,再也提不起劲儿了。
但路氏却对金明珠的冲撞不以为忤,不计前嫌地照顾金明珠,还在孙伯年面前为金明珠美言。无奈府里供养的大夫说了,金姨娘体质娇弱,怀孕期间不易侍寝服侍老爷,否则这一胎保不住。
路氏贤良淑德,听了大夫的话,立刻派了王婆子亲自去了金家报喜,又请金老太太选派得力的丫鬟婆子来孙家服侍金明珠。
“我家太太说了,金姨娘在娘家如珠似宝地娇宠着,眼下又有了身孕,身子娇贵,我们府里倒也有几个能干的,无奈都不如娘家送来的贴心。”
女儿在婆家受到重视,金老太太心里高兴,但金明珠虽是继室所出,却出是金家嫡女,嫡女嫁给人家做小,这在金家还是头一回。金老太太再疼金明珠,也不敢大张旗鼓到处显摆,只是精挑细选了五六个丫鬟婆子送到孙家服侍金明珠。
孙家对金明珠肚里的孩子太重视了,不但让金家派来贴心的下人服侍,又让府里的大夫给她进补。她的身子又不是粗壮型的,几副补药吃下来,反而更加虚弱。
金明珠的妊娠反应也很严重,孙伯年去她屋里看望,一碗燕窝没有吃完,金明珠就吐了一地,弄得孙伯年兴趣皆无。
路氏贤惠,见金明珠无法服侍老爷,便把自己的心腹丫鬟桔香和秋梨抬了通房,替有孕有身的金姨娘服侍老爷。
桔香和秋梨都是十六七岁年纪,桔香是路氏娘家的家生子,路氏对她器重,还找人教过她琴棋书画,秋梨则是路氏暗中从江南买来的瘦马,让管家李二收她做了养女,秋梨能歌善舞,柔媚动人。
历来做妻子的把贴身丫鬟给夫君做通房,都是合情合理,孙伯年却之不恭。
金明珠闻听路氏把桔香和秋梨给了孙伯年,气得咬牙切齿,又吵又闹,却无济于事,孙伯年对两个通房甚是宠爱,甚至超过与她新婚之时。
这也不能怪孙伯年花心,男人纳妾名义上是为了子嗣,其实大多脱不开**女爱。金明珠惹了那么大的麻烦已令孙伯年气忿,偏偏她又是个不懂事的,非但没有谨言慎行讨孙伯年欢心,反而仗着怀孕继续吵闹不止,若不是看在她肚子里的孩子份上,孙伯年恐怕已经把她送到庄子里眼不见为净。
桔香和秋梨年轻貌美,硬件比金明珠高出一筹舞,孙伯年是文人,文人更喜这样的女子,这样一来,软件上又把金明珠甩出几里地。
金明珠吵了几次,又上了两次吊,无奈阻挡不了孙伯年去找那两个通房的脚步,好在金姨娘还有位闺中密友杨梦旖。
杨梦旖虽是路氏亲生女儿,却与母亲关系冷淡,路氏更是不让她登门。与杨梦旖相比,金明珠却是路氏的心头肉掌中宝,担心她的身子,路氏早就交待过贴身的婆子们,不要让姨娘累着,出府逛街当然更不行。
不论路氏对金明珠多么体贴,金明珠都听从杨梦旖的话,抱定一个宗旨,路氏是口蜜腹剑!
得知金明珠要出门会友,路氏连忙带了两个通房过来规劝。
“妹妹啊,你现在带着身子,大夫说你胎息不稳,听姐姐的话,在房里忍上几个月,待到身子稳妥了再也去不迟。”
桔香和秋梨也娇声劝着:“姨娘就听太太的话吧,就算您不为自己着想,也要想想肚子里的,那可是老爷的亲骨肉。”
看到路氏,金明珠已很生气,看到这两个通房,她简直气炸了!
“你们算什么东西,这里哪有你们说话的份儿!等你们也怀上老爷的骨肉再说吧。”
桔香是路氏娘家的家生子,又是路氏心腹,一向自视比瘦马出身的秋梨地位更高,听说金明珠出言侮辱,便牙尖嘴利地挖苦道:“咱们身份低,当然不如姨娘高贵,可咱家太太给老爷添了两位公子一位小姐,她老人家说的话姨娘应该听吧。”
路氏闻言,连忙对着桔香摆摆手,惭愧道:“妹妹别介意,桔香让我惯得不成样,说话没有轻重,姐姐虽是给老爷添了三个儿女,可也不能在妹妹面前居功。”
金明珠冷笑:“你当然不敢居功,你不过是个继室而已,大小姐的生母才是老爷的原配结发!”
这话说得太难听了,桔香和秋梨吓了一怔,竟不知如何帮自家太太维护,而路氏尴尬地用帕子捂住了嘴,她嫁入孙家十几年,一向谨小慎威,对继女不但视若己出,且比对亲生女儿更胜一筹,不但孙家上下奉她为当家主母,就连名门望族的那些夫人小姐,也没人会在她面前提起“继室”二字。
可今日,却被自家的妾室一口一个继室,一口一个并非原配,路氏的脸面已经没处放了。
她强撑着没让自己气昏,依然强作欢颜:“姐姐有些胸口疼,先回房歇息,就不陪妹妹聊天了。”
路氏走了,两个通房当然也跟着走了,金明珠冲着她们的背影撇撇嘴,带着娘家来的几个丫鬟婆子出府去见杨梦旖。
说起来她也有一阵子没有见过杨梦旖了,见杨梦旖身边的一个婆子有几分面熟,仔细一看,竟是司空南的娘子刁氏!
“梦旖,你怎么把这货带在身边,万一被人识破怎么办?”
杨梦旖凤眼流光,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