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果然就发现了端倪,这端倪不是铺子门口探头探脑的大叔大婶,而是不远处的包子铺。
包子铺不大,但却是上下两层,让林安儿引起注意的是这家的窗户,这大冷的天气,别家的窗子都是紧闭着的,只有这包子铺里小二楼那个唯一的窗子却是打开的。
包子铺是小生意,当然用不起昂贵的玻璃,窗子上糊的只是普通窗户纸。若是不敞开窗子,根本看不到街上的风景。
看来这坐在窗边的客人,也是位爱看景的。
那扇窗子正对着的,就是街头这家干货铺的大门口。
包子的味道从铺子里飘出来,林安儿食欲大增,她舔舔手上沾的鸡腿油,蹦蹦跳跳走进铺子买包子吃。
这包子不是京城常见的小笼包,而是大包子。
一般人吃上两个大包子就能吃得饱饱的,林安儿却买了四个,她的饭量一向很大,而这包子闻起来又那么香,多吃两个也是可以的。
铺子的一层没有位子,她端了包子上了二楼,放眼看去,临窗的那里果然坐着客人,看到这个人,林安儿愣了一下,这人好像在哪里见过。
她不动声色,找个位子坐下,倒了点醋,开始吃包子,眼睛却有意无意看着临窗坐着的那个人。
那人的手里拿着包子,他的手保养得很好,指甲修得也很整齐,像个读书人。
读书人?林安儿立刻想起来这人是谁了。
虽然见过两次,可她从未把这人放在心上,当然也就记不清这人的脸了。
况且这人也不能算是帅哥,顶多是长得还算顺溜而已,上辈子在片场工作,林安儿对颜值的要求很高,这辈子的阿渡和孔七都是花美男,更不用说她的金哥哥了,所以能让林安儿记住的脸蛋并不多。
这人是张秀才张安生,她爹的半吊子徒弟,也就是上次偷她荷包被生擒的那一位。
林安儿瞬间想起很多事,难怪何以和萧默追到茶楼,会看到张大娘,众所周知,张大娘是张秀才的亲姑姑,所以说那天张大娘并非无辜群众,她也是有预谋的。
林安儿立刻感到危机四伏,尼玛这也太可怕了,步步惊心有木有!
我不就是那天把他抓住了,你犯得上处心积虑想要报复我吗?又是包打听又是小叫花子,连你姑姑第一媒婆也要动用,你如果暗恋姐那就说话,别叽叽歪歪装神弄鬼。
咳咳,其实装神弄鬼的是她吧。
总之,林安儿挺生气的,她几口就吃掉一个包子,然后气势汹汹走到张秀才面前,用手指敲敲他面前的桌子。
“喂,你在这里看什么?”
张安生没想到会有人突然走到他面前,他愣了一下,随即认出这就是马车前坐着的小吃货。
“小生在这里吃包子,什么都没看。”
林安儿冷笑,声音压得很低:“你若是再敢盯着我家小姐,我就说你偷我家东西,你信不信,不到一个时辰就能让你人赃俱获。”
张安生一愣,他没想到这个小黑炭会来威胁他,且,还是用他生平最不愿意被人知道的事来威胁他。
“你是什么人,也是骁勇侯府的吗?”
林安儿继续冷笑,用她所能想像出来最阴森最恐怖的声音说道:“你既然知道我是侯府的,那你还让人去打听什么?你一早就知道我家小姐是侯府千金的,你还装什么蒜。”
是啊,张安生一早就知道骁勇侯府在这里有庄子,猜也能猜到这两间铺子和侯府有关系了,为毛还要让人去打听呢?
林安儿隐隐的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可还没有容她细想,就见张安生已经从方才的怔忡变回了从容,他站起来,拿出几个铜钱扔到桌上,喊了小二汇帐,又对林安儿道:“在下虽然不才,可也不会做出你说的那等下做事,你家小姐冰清玉洁,宛若神仙妃子,在下也只敢远瞻不敢近瞩,又怎会处心积虑唐突佳人,你若以此要协在下,在下拼了性命也要维护自身风骨。”
额!
林安儿呆住了。
活了两世,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夸她,冰清玉洁,神仙妃子......
她要把这八个字记住,然后让金哥哥抄上一百遍送给她。
怎么会想到让金哥哥抄呢,真不要脸。
林安儿挺鸡冻的,竟没注意张安生已经在她眼皮底下扬长而去。
其实就是她注意到了也不会拦住他的,因为这个时候她已经能肯定,她找错人了。
那个四处打探消息的幕后人物不会是张安生,张安生只不过是个惦记人家姑娘的酸书生而已。
戏本子上都是小姐暗恋书生的段子,所以这位张小生是想入非非了,所以说读书多了也不一定就是好事,比如这位张秀才就是这样,吃了那么大的亏依然不长脑袋。
林安儿挺郁闷的,她觉得自己真的是太闲了,所以才会逼着张大虎合演这样一出戏,她真的是闲得快要长出草来了。
这场戏的结果就是她错认了嫌疑犯,又错过找贼的最佳时机。
林安儿垂头丧气把最后一只包子吃进肚子里,这才耷拉着脑袋从包子铺的二楼走下来,刚刚走到铺子门口,她就惊呆了!
她的马车还在那里,只是原该在马车里的人却已经出来了,且还是和人打在一起。
张大虎脸上的面纱已经被扯掉了,露出他那一脸的胡子渣子,偏又穿着大红的衣裳,戴了满头的珠翠,让林安儿想起一位叫做如花的绝代佳人。
张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