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就是阳光灿烂的大晴天,睁开眼,看见落地窗外蓝天白云,俯瞰整个城市车水马龙,涂遥趴在阳台的大沙发上玩游戏,我躺在床上发了一会呆,洗了个澡,温好牛奶,叫他吃早餐。
阳历十二月,在阴历只到十一月而已,s城天气这样好,雪都下不了,骤然从西北苦寒古城回到这里,像做了个荒诞的梦。
直到坐在西式的长桌上吃早餐时,我还有点恍然。
很久没回这房子,冰箱里什么都没有,我泡了点海带,下了火腿和粉条,小助理很听话,一个电话,清晨八点就带着行头来报道了。
涂遥吃得太饱,抓着我啃了两口,转移阵地,到客厅木地板上趴着玩游戏。我催他换好衣服,去打那场还不知道是不是跟聂源打的高尔夫。
其实我对聂源,一直只当他是无关紧要的人,就算以后涂遥成天王,他也不过是华天名义上的主子而已,管实事的还是尹奚。
没想到他竟然真的下狠手整尹奚。
虽然我以前讨厌尹奚,但是说句良心话,尹奚对聂家,只有八个字可以形容:仁至义尽,鞠躬尽瘁。
上次和尹奚吃饭,他还喝酒,他酒品好,喝醉了也不闹,送我回去之后,在对面开了个房间,我还以为他也睡了一夜,结果半夜出来透气,发现他坐在对面房间门口,靠着门睡得很是安稳。
他算不上坏人,只是太执着而已,我听见传言,说他是尹家收养的孤儿,当年有他一手教出的女艺人,很喜欢他,他都拒绝了。
不过是收养而已,他却好像把一辈子都卖给了聂家。而且卖得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过着苦行僧一样日子,最后还要被猜疑。现在被迫辞职,不知道他以后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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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目中的装逼三件套,西餐,酒会,高尔夫。
尤其是高尔夫。
那么漂亮的草坪和湖泊,不建房子,不种花种树,不躺在上面晒太阳,竟然用来打球。实在是暴殄天物。
涂遥有这高尔夫俱乐部的会员我一点都不惊讶。
报了聂源名字,球童开着电瓶车,带我们去找聂源,远远看见他站在遮阳棚下,旁边还站着两个人。
高一点的是尹奚,矮一点的是max里面的那个叫律的小矮子,据说是唱功不错,其实也只是被max那群卖脸的货衬托出来的而已。
以前在乐综,陪景天翔打过高尔夫,对这运动唯一比较满意的就是衣服,舒适宽松,怎么软和怎么穿。
但是尹奚一定不是这么想的。
涂遥叫他蚱蜢精,那层西装就是他的壳,不知道是衣服缘故还是因为失势,他整个人看起来简直温和无害,仍然是厚厚黑框眼镜,要打球,穿着米色的羽绒马甲,卡其裤,皮肤很白,完全看不出是公司里人人惧怕的“尹总”。
“聂总早,”我和聂源打招呼,朝尹奚笑了笑。
尹奚一脸严肃地朝我点了点头。
一大清早,聂源的脸色就不太好看,聂家人眉骨高,眼睛深邃,脸又窄,都很俊美,女的也漂亮得脱俗,我第一次见聂妍,她挽着个英俊小生,完全看不出到底是谁潜谁。
我不会打高尔夫,也不想打,坐在遮阳棚下,聂源和涂遥两个人去打球,我坐了一会儿,有点没精神,问球童:“你们这里有没有饮料?”
“可以提供威士忌和依云水……”
“有没有吃的?”
球童一脸为难:“对不起,先生,我们这里……”
“打电话给你们经理,叫他把他藏的那几包祁门红茶送过来,”尹奚在一边冷冷插话:“他不是抢了半岛下午茶的点心师吗,让他坐两碟司康饼送过来。餐具用上次乐曼送他的那套骨瓷的。”
这球童看了一眼尹奚,大概也知道他不好惹,认命地跑腿去了。
我瞄了一眼尹奚,发现他比上个月又瘦下不少,自从上次他给我剖析赵易的心理,一语点醒梦中人之后,我把他当朋友。其实他一直在对我示好,以前他在位,我当他是想拉拢钳制我,现在他退了下来,还是对我很友善。
“金熊奖就要颁奖了,有人跟你透过风没有?”
当着那个叫律的小矮子,他像是随口一问,我也就随口一答。侧过身去递烟给他:“透什么风?难道把获奖名单拿给我看?”
“谢谢,我不吸烟。”他一点幽默细胞没有:“你都没什么动作,难道是胸有成竹?”
“算不上。”我点了烟,把打火机也扔过去:“上次我不是教会你吸了,别墨迹了,等会球童回来,又要啰嗦禁止吸烟了……”
“球童不会管的,这俱乐部很尊重客人,聂总还在这存了雪茄的。”尹奚仍然是一脸严肃。
截止到目前,一切正常。
然后,一个细细的声音响起来:“肖先生,请你不要吸烟。”
我怀疑自己听错了。
转过头去,那个叫律的小明星圆溜溜眼睛无辜地看着我,一副要维护世界和平的样子。
“你说什么?”
他脸红了。
“肖先生,这里是公众场合,吸烟会影响别人。”
“影响谁?这里只有三个人,我吸烟,尹奚不在乎,你的意思是我们会影响你?”我惊讶地看着尹奚:“这是你带的人?”
“我已经辞职了。”尹奚平静地补充。
“吸烟对嗓子不好,”他还在和我争辩:“尹主管虽然没说,但是……”
“你要是真受不了我们吸烟,就闭嘴,自己坐到那边去,在这和我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