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可越来越红,炙手可热。
谁会想到呢,当年云麓传的四个人里,最后剩下来的会是她。
也应该是她。
林小白最终还是喜欢唱歌,明月吃不了苦。
而齐楚,曾经压过涂遥风采的齐楚,他毁在我手里。
糯糯快过一岁生日的时候,传出赵家要和聂家联姻的消息,要和赵黎结婚的,是聂源的堂妹,名媛,长得很清秀,身上有种真正的大家族才能养出的贵气。
糯糯一岁生日前半个月,赵黎来找我。
他已经穿惯了西装,做惯了生意,眼神坚定,表情严肃,站在楼下,我下去的时候几乎有点认不出他了。
他说:“大叔,我要订婚了。”
我站在那里,想扯出一个得体的笑容,但是我做不到。
我说:“那很好啊。”
我请他喝我自制的花茶,半个手掌大的杭菊晒干,用牛皮纸包好,一个玻璃杯里放一朵,沸水冲下去,迷蒙的雾气里,白色的花瓣渐渐舒展开,坐着看花开,是我现在一天里最喜欢做的事。
我们坐在茶桌边,楚河汉界,遥遥相望。
他跟我说起他要娶的女人,他说:“小淑是个很善良的人,她不太懂那些家族之间的事,她现在还在法国上学……”
我手指握在玻璃杯上,手指尖像被火苗舔着一样疼,但是这点疼这点热气,才让我觉得我是真切地活着。
我说:“我原以为你是只喜欢男人的。”
他坐在我对面,他剪了头发,原来他也有坚毅的额头,他的脸颊凹陷下去,下巴也渐渐有了青色的胡茬,他的眼神像极了赵易。
他说:“我不是只喜欢男人,我只喜欢你。”
我抬头往窗外看,外面下着雪,明明关着窗户,我却觉得这样冷。
他苦笑了一下。
“可是,你不想和我在一起。”
他问我:“你这样,真的觉得开心吗?”
我把手缩了回来。
我说:“我过得很好。”
他不再说话了。
杯子里的热气渐渐冷下来,凝成密集的水滴,我坐在这里,沉默像刀一样,一刀一刀在凌迟我们。
我们有过那么好的当年,也曾经一起醉倒在深夜的路边,我们曾经无话不谈,但是沾上感情这两个字,我们就站到了河的两岸,时光是河水,顺流而下,不能挽回。
如果他能带着他喜欢的人来见我,我会端出酒来和他喝,坐下来讲一点我们的当年。如果我愿意跟着他走,他会变回那个小流氓,至少,我会看见他笑的样子。
但是我们谁都不会退。
最后天黑下来,他起身离开,他是赵家的继承人,有太多的事在等着他。
我们站在门口,门外就是s城的夜晚,铺天盖地的大雪,无边无际的人群,是我看不见的地方。
他说:“大叔,我永远不会换电话号码,永远不会换住址,如果有天,你想来找我,你就来,十年二十年,我等你。”
他抬起眼睛来看我,这双眼睛我梦见过无数回,只是被他这样看着,我眼泪都快流下来。
“大叔,一辈子没有多长的。”
作者有话要说: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