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想去了。”狄双羽收到旭华短信说到楼下了,拿起背包走人,“拜拜。”
柏林哪能容她这么明目张胆跷班,“嘛去?”
她指指腕上手表,“午饭。”
柏林无奈,“以后你给我按点儿吃饭!”
“知道啦。”挥手走人。
柏林还在嘟囔,“总下午两三点钟溜出去,一饿大半天,不闹病才怪。”拿起她桌上的药瓶,看不出门道,随手扔回去,“成天拿这当饭吃。”
“吃饭吃饭的。”邰海亮倒了颗维生素当零食,“没瞧我都没提关允吗,就你机灵,怎样,给说生气了吧?呸,这维c怎么苦的?”
“药当然苦。谁生气了?”
邰海亮撇撇嘴,“你真是人如其名,一脑袋木头。”
“双羽?”柏林真没看出来,“为什么?”
“你想啊,关允接了这么大个项目,肯定没时间陪女人,刚才我说明天出去玩,她都不知道怎么回事,说明那位还没跟她提过。你自己往雷上趟的。”
“也就你这女人堆里晃悠的能看出来。”柏林不服气,“什么趟不趟的,回来还能炸了我啊?”
“哧~”邰海亮笑得直挑眉毛,“你等她还能回来吧。”吐着嘴里的苦药渣回办公室喝水去了。
山脚下的小院里种了许多青菜,狄双羽连猜带蒙也认不得几种,估计是都吃的,陪着老太太间苗,拔下来的顺手就塞嘴里嚼了。老太太也不拦着,勤姨可是看得直乐,“这孩子真不糟贱东西。”
狄双羽满口仁义,“它好歹也当了回菜,总得展现下自我价值。”举着发育不良的小菜苗,看了看,一口咬掉顶端不沾土的叶片。
老太太说:“胃才好,别吃太多生叶子。”
勤姨忧心忡忡地,“怕也没多少给她吃的,这茬儿小萝卜出苗不好。”
狄双羽也不敢贪玩了,“那还往下拔吗?”
“得拔,挤在一起也长不大。差不多了,”勤姨把残苗收在小筐里,“我去做饭了,双羽你也扶周老师进屋坐会儿吧,蹲太久了要腿疼的。”
狄双羽应声起身,习惯性撩下肩膀上头发,手空落落地扫过去才想起早换了发型,吐下舌头,弯腰去扶容老太太。
“还不习惯短发吧。”老太太搭着她的手站起来。
“噢,老觉得还披在肩上呢。”
“看来也没嫌头发碍事,是旧习惯作祟。”
狄双羽抓抓发梢,“阿姨说话总是别有深意。”
老太太笑道:“全在听的人,说者无心。”
狄双羽承认,“是我想得多。”
“这不是坏事,孩子。”老太太拍拍她的手。
洗过手在屋前竹椅上坐下,勤姨已沏了茶放在桌上,知道狄双羽不爱吃甜的,特地端了些咸香茶点,又嘱咐说马上要用晚餐,让她别贪嘴多吃,撂下把扇子给她,这才进厨房忙和去了。狄双羽对这动作麻利却有条不紊的保姆阿姨很佩服,“勤姨整天忙不完似的。”
“多亏了她。”容老太太语带感激,“原先家里事情多,她忙惯了,就闲不下来。”
她一边给老太太打扇子,一边看着勤姨背影感叹,“我如果这么同时干几件事,早就乱了套了。”
“她是人忙心不忙,眼看见这些活,心里早想好怎么做了。”
狄双羽猛点头,“我就差把事儿都记在纸上一样样照着做了,还是丢三落四。”
老太太笑得宽容,“你年纪小,静不下心难免。吃块饼干?”
接过点心,狄双羽呆呆地叹口气,回过神来有点不好意思了,“气压太低,喘不过来气。”
“谁都会有烦心事,阿姨不笑你。”
“我这岁数能有什么烦心事,胡思乱想而已。”
“多大岁数都有烦心的时候。小孩儿还懂愁功课,愁不长个子,长大了接触事情更多,怎么会没愁事呢?小时候都敢抱怨,现在又怕被人说胡思乱想了。”
狄双羽啃着饼干,声音含糊,“因为在别人看来,我根本是自找麻烦,根本不应该抱怨。”
“不管自找的,还是旁人给的,麻烦始终还是麻烦,你说对不对?”
“可能别人都不觉得这算是麻烦。”
“双羽呀,太看重别人的眼光,自己可累了。”
狄双羽咬咬嘴唇,“您还是第一个这么说我的,容总都觉得我活得很自我。”
“别被他的话困住了。”老太太望着她,细语绵言的安抚中又带三分劝诫,“谁都不是你,那么张嘴一说,做不得数的。你不好太当回事。”
狄双羽受教,可要做到完全不畏人言,她不行。“是不是要到您这个年纪,才能真正做到什么都不介意?也不为那些委屈的事抱怨、记恨?”
“光靠这些情绪,解决不了事情。”
“可有些事真是绞尽脑汁也解决不了的,怎么都没办法解决,也不敢告诉别人,说了也是惹人烦,跟着操心。想装作没事,心里又难受……”她掸着指尖的饼干屑,这只手上的拂掉了,又沾到那只手,怎么也掸不干净,弄得手掌上都是碎渣。“除了越想越烦,什么都干不了。”
老太太拿了一方手巾,拉过她的手。
狄双羽离开座位到她身边站着,摊开手给她。
老太太仔细擦净她一双手,又在她掌心轻轻拍了拍,“容昱他,是不是做了什么为难你的事?”
“没。”狄双羽连忙否认,“不是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