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正臣瞥着她,她身子一歪,额头重重撞在地上,闷哼一声,情牵摔在地上,嘴里还在喋喋的哀求,那哭声微弱,却有着撕心裂肺的绝望。
丢开岑陆安,商正臣走到情牵身边,伸手,将她的身体翻过来。
狼狈的一张脸,除了苍白和血污再也看不见别的,她哭的让人窒息,攥着手,情牵透过模糊的眼帘看着他,他高高在上的立着,好像专程为了看他们父女俩的惨象才出现在这世上的。
好半天,她颤抖着问他,“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对我们……”
商正臣蹲在她旁边,凝视着她,没有回答,他的眼底映着她凌乱的脸,瞳孔缩紧了,脸上却一片冰冷。
“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情牵忽然哭喊出声,用染了血的手死死的攥着他的衣领。
伏在冰冷的地上,她控制不住的放声大哭,手上的戒指是他亲手戴上的,那时候他温柔以待,虽不曾生死相许,可是他也是吻着她发过誓,说一辈子只要她一个,只对她一个人好。
可是如今,她都得到了他给予的什么?
眉梢抽搐了一下,商正臣握起拳头,声线坚硬,“我怎么就不可以这样对你?”
血和眼泪在脸上流淌,情牵张口,用尽最后的力气一般,“因为我爱你啊!”
猛地一震,商正臣迅速起身,宽阔的肩膀剧烈起伏,他盯着痛哭的情牵,脸色紧绷的吓人。
我爱你。
放在哪里都是动听浪漫的,唯独此刻,凄厉的叫人耳不忍闻。
商正臣不愿多看她一眼,决然地转过身,“收起你那一文不值的爱。”
看他毫不留情地走掉,仿佛是对一摊垃圾一样避之不及,情牵忽然歇斯底里地笑起来,笑得几乎断了气一样惨烈。
攥了攥冰冷的手,泪水是热的,心却再也感觉不到一丝温度,她在笑,可是却似痛哭一般绝望哀戚。
尚未走远的男人肩宽高大,没有回头,他步伐仍旧稳健。
没有风,天气晴好,可是全世界好像骤然进入了严冬,呼吸之后,心肺里都是凉气。
“一文不值……”情牵伏在那儿,边笑边重复,看了眼左手的那枚戒指,她忽然凄惶地大叫,“一文不值!”
岑陆安忽然大叫起来,商正臣听见之后随即转身,看到已经疯癫的情牵,他眼睛倏地瞪大,大步往回奔。
抓过一块石头,情牵高高地举起来,两眼通红带着憎恨和狠绝,狠狠地朝着戴着戒指的那只手砸了下去——
一声钝响,那是从未听过的声音——
沉闷短暂,可是听到的人都知道,有什么东西碎了,再也不能恢复完全。
“情牵!”岑陆安哀号,拼尽全力地往女儿的方向爬去,可是他一点力气也用不上,急的满头大汗却仍旧在原地。
石头掉在地上,染满了红色的血迹,情牵伏在那儿,停止了哭和笑,安安静静地,像已经被风吹灭的蜡烛。
只有泪水缓缓流淌,布满了她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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