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馊了?”男人疑惑地翻来覆去看那个壶,“怎么会馊了呢?虽然是夏天,但是茶水要放多久才会馊啊?”
风声从耳机中传来,灯光渲染出树影婆娑摇曳的场景。忽而一个微弱的声音传来:“来,来我这儿。”
男人一开始没有听见。
“来,来我这儿。”树影摇晃得越加厉害,落叶从窗棂外吹了进来,在舞台上洒了一地,男人终于意识到有些不对。
“来,来我这儿。”
声音愈发清晰。
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男人发觉,这个声音他竟然有些熟悉,那似乎是……是那个十分聒噪的导游?他还活着?他也在这个村子里?
“小杜,是你吗?”男人转过身去。
一记重锤。全场的人都跳了一下。
窗外,什么也没有,只有不知何时被风吹开的窗扇发出战栗的声音。
男人小心翼翼地走到窗边,向窗外望了几眼,外头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就连风好像都骤然间停了。
“听错了?”男人嘟哝了一句,伸手拉上了窗扇。
男人重新钻回被窝中,蓝色的夜光灯暗了下来,场子里黑了下来了。突然,一个人影凭空浮现在舞台背景中,银白色的光晕中,是一个戴着狰狞鬼面具的人。第二幕,终。
第三幕之一舞台一:(重新布置过的外景舞台)男人拄着拐杖在村子里和人聊天,一个妇人在喂鸡,一个老者在抽旱烟,一个青壮汉子正在给一只不知什么猎物扒皮放血。男人看着这村子和平安宁的场景,颇有些感慨,想不到自己采风的目的地竟然如此不神秘。
女驴友背着行囊走来:“宋大哥,你这几日身体好些没?”
“好多了。”
“那我就放心了。”女驴友说,“阿吉今日要出山去换盐和油,我请他带我一起出去,顺利的话,大概后天中午能够到附近的一座小镇,到时候我就联系外头,找人来接你。”
男人说:“一路小心。”
“你也是,记得每天按时吃药。”
女驴友蹦蹦跳跳地走远了,阿吉——那个肖家村的人临走前回头看了男人一眼,面上的表情十分古怪。
(场景快速变黑、鸡鸣、快速亮、快速黑、鸡鸣,如此反复了七次,终于又回到了亮起来的场景中。依然是那个外景舞台)
男人拄着拐杖在村子里和人聊天,一个妇人在喂鸡,一个老者在抽旱烟,一个青壮汉子正在给一只不知什么猎物扒皮放血,和七天前没有任何不同,除了,女驴友没有带回任何音讯,也没有任何外人来接男人。
“跑到哪里去了?该不会出意外了吧。”男人开始担忧起来。
“阿吉也还没回来呢,许是有事在外头耽搁了。”老者裂开缺了门牙的黑洞洞的嘴,笑得阴森森的。
第三幕之二舞台三:(室内舞台夜)男人独自坐在房中,他给自己倒了杯水,但是才喝了一口就吐了出来。
“怎么又坏了?”男人疑惑,他发现这个房间,只有这个房间里的茶壶,无论他是几个小时前还是几分钟前倒入了茶水,等他再喝的时候,那茶水就已经变馊了。
“怎么搞的啊?”男人有些不安起来。
女驴友始终没有回来已经超过半个月了,阿吉也没有,可这村里的人似乎一点都不紧张,不管男人怎么表达自己对二人安慰的担忧,都只得到他们再耐心等等的回复,同时令男人焦躁的事,明明他的伤并不严重,明明每天他都准时吃那个香味浓重的药汤,可他的脚一直都没好,至今还是如同刚来时一样的一瘸一拐。
“再不看医生的话,该不会残废了吧。”男人郁闷。
外头突然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谁!”男人回过头去,一道白光闪过窗棂,那是……
“小朱?”男人认出了导游,匆匆忙忙开门追了出去。
第三幕之三舞台二:男人一瘸一拐地在林中努力追赶,他不明白小朱为什么会在这夜深人静之时于窗外窥伺他,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人会看到他就跑。
“小杜!”男人喊。
前面的人影突然间停了下来,背对着男人站着,一动不动。
男人气喘嘘嘘地说话:“小杜,你跑什么啊?把我追得……”
背景音乐停了,只有人说话的声音加上回声,显得场景格外空旷和诡异。
“小杜?”
男人走上前去,拍了拍那人的肩膀:“小……”
男人猛然愣在了原地,前方的导游转过头来,露出一张极其可怖狰狞的脸孔。他的脑壳坏掉了一大块,脑浆和着鲜血流淌在她的脸孔上,他的一只眼球因此被挤出眼眶,悬悬吊垂在外头,他的脖子上有一大块被划开的伤口,显然他已经,死了。
死了!
每个人都在心里嚎叫:“他已经死了!”
男人当然也明白过来了,骂了一句“操”,掉转身就想跑。
小杜猛然动起来了,朝着男人追来。
紧张的背景音乐中,男人在林间拼了命地与之周旋,很快,男人发现他的处境更加不妙了,因为他发现追他的“人”又多了个一个——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