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卫上来换掉所有的饮品,将红酒倒了续上清水,女子面前的咖啡也换上了一杯清水。
张一平苦笑道:“我自己说胡先生去阿谀逢迎法国人,自己却阿谀逢迎胡先生,这怎么也说不过去。为了洗脱这个嫌疑,以后见面只能请你们喝清水了,胡先生!”说着,张一平举了举杯,他酒杯里的也是清水,当着大家的面加上去的。
胡惟德心里已经想通了,大度地举杯回应了一下,说道:“清者自清,老弟又何必介怀?”
“过两天。在下打算亲自上门拜访一下法国总统,老弟有什么话需要我传达的吗?”胡惟德不紧不慢地说道。
“自己送上门去,去乞求?”张一平用夸张的表情望着胡惟德,“我绝对做不到!我宁愿在圣心堂多放几炮,又或者干脆占了受丽舍宫,或者整个巴黎,又或者和德国人里应外合,打开进入巴黎的通道,让德国军队进入巴黎。”
胡惟德道:“但是,老弟和你的兄弟们会得到什么好处?德国人占领巴黎之后,还不是像在莫城一样,把你的部队挤出巴黎。以老弟的脾性,也很难跟德国人合作下去,甚至跟所有的洋人都难以合作下去。”
“这不奇怪,国内很多人在谈到洋人时就会愤怒而失去理智。我这并不针对你,老弟,请不要见怪!”胡惟德见到张一平绷着脸,像在麻将桌上胡了一回似的,微微笑道。
“好吧,你说的没有错,我见到洋人欺负我们中国人我就会愤怒,甚至会失去理智,我承认!”张一平坦诚地说道,“这并不丢人!”
张一平的坦诚也让胡惟德有一点意外,心想这小子还算有一点可取之处。
“老弟跟法国政府的接触、谈判的内容我都知道,但是怒我直言,你的要求是不可能得到满足的,就算法国政府迫于形势答应了你的条件,至头来也无法实现,过后也会反悔,甚至再产生变数。”
“依胡先生的高见呢?”
“首先,法国政府不可能专门针对华工通过一份法律,我认为由政府出一份内部行政文件约束一下用工的企业就可以了。另外,对于在英国军队控制下的华工,法国政府也无能为力,要他们谴责英国人虐待华工的行为,法国政府根本无法做到。”
“我知道法国有求于英国,但是如果德军进入巴黎,法国投降的话,对英国人也不是不利的,难道英国人眼看着巴黎陷落无动于衷?”张一平说道。
“就算巴黎陷落,就算法国投降,法国人的损失也远远大于英国,试问,法国人又怎么可能以这些来要挟英国呢?再说就凭你们一万几千人,就算让你们占据了巴黎又怎么样,一座城市的得失根本无法扭转战争的结局,反而让法国人更加依靠英国。让英国人的底气更加硬!试问在这种情况之下,英国人又怎么会答应你释放华工的要求。”
张一平静静地思考了一下,问道:“胡先生似乎说得很有道理。”
胡惟德脸上有一点得意,用说教的语气说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呀,老弟,我知道你是为了在法的华工兄弟,但是我们不能够急,要一步一步地来。欲速则不达。”
“我认为,你提出的谈判条件中关于以法律条文确保在法华人的利益这一条可以去掉,因为在法的华人并不多,如果那些人华工集中在一起,归你领导的话,更加不是问题了,而在法的留学生只不过十几二十人。
另外就是将有关英国的方面的条文素去掉,法国人就自己能够决定的事情做出决定,没有必要拉上英国人,增加事情的难度。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你可以得到四五万在法华工,英国军队掌控的华工,我们可以慢慢再想办法。
英国人和法国人也不可能够一下子把十几万华工放在你的手中,但是如果英国人见我们与法国政府合作得愉快的话,到时我们再要英国军队控制下的华工,事情也会顺利得多了!“
张一平承认,自己已经被胡惟德说动了,如果能够再增加四五万人,也未必不可以接受。
“我知道老弟是一个不肯阿谀逢迎洋人的汉子,但是老哥我做了这么多年的受气公使,脸皮早就丢尽了。这一次就作一个中间人,为老弟和法国政府奔波一下,化解这一场误会。”
“中间人?胡先生,你是驻法公使,怎么算是毫不相关的中间人呢?”张一平道。
“咳,还谈什么公使呀,国内乱糟糟的。今年7月,张勋拥清废帝溥仪复辟。孙、廖、朱以广东为基地,组织武力讨伐张勋。后张勋辫子军被段祺瑞的讨逆军击败。段复任国务总理,重掌政府大权后,通电各省拒绝恢复约法和国会,并派北洋军20万入湘,镇压南方革命。
而后,孙文等电邀国会议员赴粤,并联络西南军阀陆荣廷、唐继尧等人,在广州召开的国会非常会议,选举孙文为海陆军大元帅,陆荣廷、唐继尧为元帅,建立中华民国政府,兴师15万讨伐段祺瑞。
正在估计正打得难解难分,不知道谁将胜出,试想国内政府由谁掌权都不知道,兄弟这个公使还是公使吗?”
“我不能够代表同内政府,又不代表老弟你,这难道不是一个中间人的身分是什么?”胡惟德无奈地说道。
继续忽悠吧你!张一平心里想,无论胡惟德怎么说,在法国政府看来,胡惟德还是代表北洋政府的,他的目的无非是为法国人调停,为法国人解决眼前危机,顺便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