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加塔从惊讶中恢复过来,说道:“中尉同志,我也觉得应该执行革命的战场纪律,我只是觉得你们出枪也太快了…快得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那是因为我们都异常痛恨这种贪生怕死,危害革命队伍的逃兵。这种人对革命队伍的危害比我们的敌人还要严重…所以对他们不能够半点容情。”张一平咬牙切齿地说。
阿加塔看着张一平这种痛恨的样子,心里也恨起来。
队伍继续往双城子的方向走,中午的时候又遇到一支有一百多人的红军游击队,他们衣衫褴褛,搀扶着轻伤员。抬着重伤员。见到张一平的队伍,就在路边停了下来,阿加塔骑马向前,不一会儿带来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汗毛浓密得象他的毡靴上的毛一样。那人腰里挎着一支生锈的盒子炮。他宽阔的脸上长满了毛发,眼眶深陷。眼核突出,胡子拉碴像钢丝一样刺向四周。年约四十来岁,左手臂受伤,用布条挂在胸前。
阿加塔介绍道:“中尉同志,这是阿穆尔红军游击队第六支队的支队长斯塔斯基同志,就是巴克拉诺夫所属的游击队。他们昨天碰到白俄军,被打散了。”
张一平“喔”了一声,说道:“巴克拉诺夫是你们游击队的吗?”
斯塔斯基说道:“是的,正在战斗的时候,我就派出巴克拉诺夫带领他的骑兵排去找你们,但是没有想到救兵迟迟没有来到,我们只好边打边退。最后退入森林里,但是队伍损太大了!是了,巴克拉诺夫同志和他的骑兵排找到了你们没有?”
“我们没有见到他们,也许他们已经跑了,不顾你们而去了…”张一平说道。
阿加塔惊讶地看着张一平,用她的眼光询问:为什么不告诉斯塔斯基同志事情的真相?
张一平没有回答阿加塔的疑问,向旁边的何宝胜示意了一下,何宝胜把张一平的话翻译了给斯塔斯基,斯塔斯基叹息了一声,说道:“巴克拉诺夫同志的革命意志不够坚定。找到他之后,一定要对他进行批评教育…”
“希望他们能够跑出敌人的包围圈。”斯塔斯基说道。
张一平说道:“希望如此…”
“中尉同志,你们有没有吃的东西,分我们一点,我们的战士已经非常饥饿了。药物也非常短缺。”斯塔斯基说道,“我们一直在这一带活动,但是冬天里,因为缺粮不得不转移到邻近的山谷里去。整个冬天,部队一直顺着河流东奔西跑,战斗和奔波使我们人困马乏。没有被敌人占领的村子越来越少。不论是面包或是燕麦,不经过战斗一点都弄不到;伤员的伤口来不及愈合,一次又一次地化脓。
昨天,我们的侦察员碰到几个总队的红军侦察员,告诉我们说有一支中国军队准备进攻索各纳镇,而且这支部队在前面的村子里消灭了五百多名日军。我们就想,能够消灭五百多日军的,一定是一支大部队,所以我们就下山来,准备配合一起攻占索各纳镇。但是我们没有碰到你们,却碰到了白俄军,接着发生了冲突,由于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得到补充,所以我们的战斗力下降得非常厉害,战士们伤亡很大,最后不得不退入森林…”
张一平故作唏嘘状,叫人匀出一点干粮给他们,不过不会很多,每人够吃一两口,又叫卫生员给他们检查伤口,但是又吩咐不要浪费药。
斯塔斯基连忙称谢谢,走回他的队伍去了。
阿加塔憋到现在才问张一平道:“中尉同志,为什么不把处决巴克拉诺夫的事情告诉斯塔斯基同志?”
张一平说道:“我担心斯塔斯基同志对我们产生误会,所以暂时不告诉他,阿加塔同志,斯塔斯基同志并不知道事情的经过,恐怕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因为我们毕竟是中国军队,处死你们的人,我担心引起误会,这对于我们的合作恐怕会产生影响,虽然巴克拉诺夫该死。”
阿加塔沉思了一下,说道:“巴克拉诺夫的确是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我相信斯塔斯基在场也会支持我们对他们的判决的。”
张一平心里想,如果斯塔斯基在这里,恐怕连他也干掉了,他处死巴克拉诺夫这些人,并不是因为他们临阵脱逃。临阵脱逃关他张一平屁事,他之所以要处死他们,只是因为他们是俄国人,仅此而已。
“阿加塔同志,我现在仔细想了一下。我觉得我们刚才处死巴克拉诺夫等人,的确太过急燥了,我们也许犯了一个急燥的错误…”张一平说道,他把“我们”挂在嘴边,意图是把阿加塔也拉下水。
阿加塔愣了一下,这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革命队伍里的肃反斗争是非常严厉和残酷的。如果她的这个错误被组织知道的话,她也就成了被肃反的对象。而且肃反是没有任何理由的。也不需要任何的理由,不需要任何审判的程序,就像刚才处死巴克拉诺夫这一伙人一样。
不过这个时候,她已经没有了退路,只好听从张一平的摆布了。
阿加塔说道:“中尉同志说的有理。这件事我们不急于让别人知道,等我们把巴克拉诺夫一行人的罪名收集起来,在铁证的面前,我们再报告组织,这样就不会造成误会了。”
“就这样做。”张一平说道。
阿加塔去找斯塔斯基,石尉兰凑过来问道:“老大,要不要干掉这些俄国佬。这些人半死不活的,浪费我们的粮食,而且人数也不多,每人一枪就能够干掉他们,绝对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