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民认出是王维刚,就跳了过来,激动地用枪托子朝他的脊背捅了一下。 [搞什么鬼,我刚才听到你这边有人说俄国话,以为你被俄国人招了女婿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没什么,我是会俄语的,我在向里面喊话,以为里面藏着有俄国人,其实没有,只有一萝黑面包。”
“看来俄国人真穷!这里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王排,你那边怎么样?”
“有一批军火,子弹,炸药,还有一些炮弹!”
王维刚无精打采、软弱无力地走着,直到如今,他还纠结着放掉那个小孩一样的士兵是对还是错,担心如果被王一民发现的话,应该如何向他解释。
王一民沉默了一会儿,问道:“有烟吗?”
“只剩两支啦。”
“拿出来过过瘾吧。”
王一民抽着烟,一声不吭地走了。
夜很深了,安加尔斯克城陷入一阵烈火当中,到处都是枪声,哥萨克的狂叫声,以及居民的痛苦的尖叫声。
城南郊外传来了稀疏的枪声,估计是外出的俄军回来,受到中国军队的阻击。
但是火车站这边却还没有任何的动静,战士们都等得有一点不耐烦了,就连王维刚也有点不耐烦地说道:“要不,咱们一把火将这里烧了,杀入城里去…也好过在这里痴痴地等…”
王一民把步枪放下,在一张长凳上坐下来,眯上了眼睛,说道:“急什么,城里乱成一团,我们杀进去也起不到什么样作用。“
”我们不是要杀人吗?等在这里怎么杀人?“
“进城杀的最多的是手无寸铁的老百姓,而在这里,俄国人送上来的是他们的军队,起码也是青壮年。杀这样的人才够意思,虽然我们不挑剔,但也有一个次序的问题。“
王维刚现在开始为刚才那个小孩士兵的行为后悔了,如果刚才一枪打死他,现在他就不那么内疚了,但是同时心里另外一个声音又在叫:如果连一个小孩都不放过的话,你还是一个人吗?而另外一个声音又说道:你是枪手。枪手就要杀人,何况他是一个士兵…
王维刚非常烦燥,只希望现在来一场激烈的战斗,才能驱赶心中的烦燥不安。
王维刚的烦燥不安也影响了王一民,他拿起步枪往外走去。
在远方传来隆隆的炮声,在伊尔库茨克的方向。也许104师已经渡过了伊尔库茨克河,王一民心里想,他站在铁路边上一个山丘上,眼里浮现出山雨欲来的阴霾。在火光的照耀之下,城市的建筑像是熔化后层层凝固起来的黑色金属。
山丘,有一道波状围墙,全由大块的青石砌成。但多半都已坍塌。只剩石缝里颤摆的草芥藤蔓,在晚风中摇曳着低唱悲吟。
一个班的战士坚守在这个山丘上,在山丘背后,有一座修道院,王一民招了一下手,两个战士从地上爬了起来,跟着王一民走了过去。修道院东侧的钟楼大门紧闭,门上不知被什么人砸出了一个破洞。一双仇视的眼睛正透过破洞,阴森地向外窥探着。
一名战士凑到洞口望里瞧了一眼:“里面好黑呀,啥也看不清。”王一民用枪把敲了敲门,也不叫喊,见没有回应,王一民一脚踢开,划了根火柴。点燃里面的墙壁的灯光,粗略在检查了一遍,见没有什么情况,王一民说道:“这里是一个制高点。在楼顶安排一名狙击手…”王一民吩咐完便转身离开了。
王一民回到房子,见到王维刚正在自言自语,于是说道:“伊尔库茨克那边好像有动静?那里的大炮打得很厉害,会不会是104师渡河了?“
王维刚跳了起来,说道:“如果是这样,咱们这里就显得更加重要性了,如果104师过河,敌军必定败退,敌军败退的话,他们的火车一定会经过这里,咱们应该把铁路炸掉了,让他们过不去。”
王一民道:“咱们的空军早就把铁路炸断了好不好。”
”空军的炸弹有多大?炸一个坑,人家人多,一下子就修好了,何况从天下丟一下炸弹,要刚好丢在铁路上,不是那么容易的事…“王维刚说道,“为预防万一,我们应该把铁路断了,就在火车站前面…炸断一截,最好有桥…”
“好吧,在仓库后面有一些炸药,你带两个战士去,往前看一下,如果没有桥,就把铁轨炸一段就是了!“王一民说道。
”很乐意效劳!“王维刚高兴地说道,有活干,他就不用再想刚才放人的事情了。
***
在安加尔斯克,焦头烂耳的团长奥尔洛夫再接到一封电报,来自伊尔库茨克的前敌指挥部奥普多维奇的命令,命令他务必保障安加尔斯克的安全,特别是铁路的安全。
看来,奥普多维奇同志已经觉察到事态的严重!奥尔洛夫自言自语地说道,军队的大批损耗,周边的青壮年都差不多抽空了,也无法挡住中国人的脚步,奥普多维奇发出这样的电报,是为部队的后退做准备。
但是现在安加尔斯克陷入一片混乱,奥尔洛夫手上可用的兵力不多,而且最重要的是,安加尔斯克火车站已经落入中国人的手中。
这是致命的!奥尔洛夫咬了咬牙,果断地下了命令:命令城里所有的武装力量,包括人民革命军,赤卫队、工人护卫队全部集合,誓死夺回火车站。
两个营的兵力出城后没有回来,安加尔斯克其实已经没有多少兵力,奥尔洛夫的命令等于彻底放弃了安加尔斯克的防守和保卫,任由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