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沐千翔送回屋,她也心事重重的回了自己的屋里,确切的说是夜钟离的卧室。
夜钟离坐在她对面:“如果你想去,我陪你去。”
千寻没好气的道:“我想去出家,你也陪我去?”
“好。”
千寻破涕为笑,扔了一个枕头过去:“慈心庵不收男的。”
夜钟离接住:“我可以去隔壁当和尚。”
“那旁边有庙吗?”
“可以建一个。”
噗嗤,千寻终于笑了出来,这厮也会逗人开心。
“你晚上陪我去一趟慈心庵。”
“嗯,好。”
天刚蒙蒙黑,夜钟离就拥着千寻出了门。
花云听从转角处出来,望着离去的两个身影,久久没有离去,如果这是她喜欢的,想要的幸福,那么他就成全吧!
夜钟离和千寻沿着小路一路狂奔,到慈心庵的时候,已经月色中天,似洗过的万千铅华,真实的映照出一双影子。
千寻躲在远远地一堆灌木丛后面,动了动蹲麻的脚:“那战北城怎么还不走?”
“心里愧疚吧!”
“哎,战况那老匹夫还真是丧心病狂,为了杀我皇兄,真是连女儿也不要了。”
“他这一生不知杀了多少人了,早已经麻木了。”
千寻突然看着他道:“我听说两年前你一下子杀了五千人,你也是这样的人吗?”
夜钟离一双墨眸看着她,在月光的背面,显得特别的黑浓。
他一字一句的道:“你觉得我是吗?”
千寻明显的觉得他身体紧绷,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的眼神,有一丝锐利,有一丝无情,更多的是被伤害的心伤。
她就觉得她这一句话伤害了他,她自己也感到一种痛心,莫名其妙的她就选择相信了他。
夜钟离转回头,千寻只看得见他的后脑勺了。
她想说一句话安慰他来着。
“战北城走了。”
她看向前方,果然战北城一步步的远去,他刚才呆过的房间门口已经空无一人,房间露出的灯光依然暗淡,一会,里面响起来微微弱弱的哭泣声。
“我进去看看,你在外面给我把风。”
“你去吧。”夜钟离果一跃上了门前的一颗大树。
千寻敲了敲门。
“大哥,你不要劝我了,我是不会改变注意的。”
“静心,是我。”
里面没有了声音,一会,门吱呀一声开了,一身宽大的道袍包裹住玲珑的身躯,她的两只红肿的眼睛像核桃似的,还好头发还在,想必这庵里的主持也知道她的身份,知道事关重大,没敢轻易给她剃度。
静心惊讶:“千寻。”她的嗓子沙哑,想必也是哭的结果。
“我可以进去吗?”
她让开路:“进来吧。”
她坐下来,到了一杯水递给她:“喝一口吧,你嗓子都哑了。”
静心感激的看着她:“谢谢你,没想到你会来,我以为你们以后再也不想见到我了。”
“你年纪还那么小,不该来这里的。”
她苦笑一声:“我已经绝望了,不想在受红尘的束缚,我觉得这是我最好的选择,况且,大哥和师父也答应了,许我代发修行,我一开始也坚持梯度,后来也想明白了,我修的是心,不是发,所以也没有坚持。”
千寻微笑:“听了你刚才的话,看样子你是真的想明白了。”
“嗯,我不想再成为千翔的绊脚石,这里没有苦恼,没有战争,多好啊!”
“是啊,谁不想好好的过日子啊。”
“千寻。”静心握住她的手:“如果我爹和我哥哥有什么对不住你们的地方,还请你原谅他们。”
千寻只对她露出一个笑容,没有说话,原谅两个字,早已经远远的超出了这个界限。
静心也不坚持:“是我执着了。”
静心直到此刻,依然记挂着她的父亲和兄长放不开,看样子她和皇兄的缘分果然之恩那个到此,别无他法。
千寻走出屋子的时候,夜钟离上前牵住她的手,十指相扣,缓慢而又坚定的走下去。
“夜钟离,你好像对我太好了。”
“你真的希望我天天打你二十大板?”
“呵,不是。”她只是觉得她每次累了需要人依靠的时候,每次都是夜钟离在她的身边,她多么害怕有一天这不光是个幻觉,还是个陷阱啊!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你想做什么尽管去做,我给你兜着。”
“真的?”
夜钟离没好气的道:“假的。”
“那我要是把你的国师府给烧了呢?”
“那就再盖十个,随便烧,烧够为止。”
“噗嗤,夜钟离这是你说的话吗?”
“货真价实,其实我觉得你可以把将军府和太后的宫殿给烧了。”
“那烧的不是我父皇的钱吗?我要靠我自己的努力,让那两个老东西得到教训。”
“你真的要自己来。”
“是啊,我要靠我自己。”从来不依靠别人给的温暖和安全,这是她从前世三岁就明白的一个道理。
这样,到你被背叛的时候,被抛弃的时候,不会心生绝望,也不会无路可退。
夜钟离也不勉强她,她说要他支持她所做的一切事,那他就站在后面替她保驾护航吧。
回到国师府,千寻把事情给沐千翔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