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白翰轻没有一点异常的情绪,似乎早就料到一般。朝白心染客气的拱手:“那下官就让人带承王妃下去休息,白家总归是承王妃娘家,承王妃自便就可,下官还要忙着为家母料理后事,就不多陪了。”
自从决定将这个女儿从茅山村接回来,他就有着自己的打算,如今,她将目的挑明了,他也不必掩饰自己的内心。她在为了自己的面子做表面功夫,他何尝又不是为了她头上承王妃的身份?
看得出来面前的中年男人有些转变了。没有再像之前那样对着她是一副恨意连连的样子,甚至随时随地都在责备她的样子。看着这样的白翰轻,白心染心里这才开始舒坦起来。
总算有了觉悟了,不错!
他若早有这样的觉悟,也不会发生这么多意想不到的事。
人啊,看清楚现实才好。付出多少你才有要求回报的资格,你连付出都没有,就一门心思想去谋算利益,这叫异想天开。
还是曾经住过的那间小院。
但这一次进去,白心染只觉得自己一身轻松,许是贺兰氏终于死了,又或者是白翰轻疏离的态度,总之,她觉得有种彻底解脱的感觉。
相信以后这家人不会再动不动就拿她姓‘白’这个事来说事了吧?
对贺兰氏的死,她没多余的心思,既没有幸灾乐祸,也没有怜悯同情,她只觉得,这就是应该的。或许她身体内存留的恨意作祟,总之她觉得这样死了,对大家都好……
偃墨予更是从头到尾都没说过一句话,一直都仿佛一个旁观者一样,不喜也不忧,陪着白心染留在了白府。
白家太夫人逝世的消息也很快的传了出去,同白家交好的人都派了人前来惦念。
蜀夏国的民风逝世者不管是何死因,在其家中也只能有三天法事的时间,第四日一早必须入殓下葬。
三天,对于白心染来说,还能在承受的范围内。第四日,贺兰氏的棺木一入土,夫妻俩就回了宫,也向夏高简单的回了话禀明了情况。
也就是在白心染回宫之后,不知道从哪来传来一个谣言,称京城之中正在闹瘟疫,已经有好多大人小孩都染上了瘟疫,命在旦夕。
于是乎,不少宫人四处谣传,也四处打听,担心着自己在宫外的家人是不是染上了这种不治之症。
泗水宫
女人连续两日都精神恍惚,坐立难安。
瘟疫对时下的人来说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死人,而且会死很多人。
所以女人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慌了。
别人的死活她可以不管,可是自己女儿的死活她却不能不管……
可是她不能像其他人一样可以四处打听消息,她若想知道女儿是否安好,就必须得自己亲自出宫。
她也有过侥幸的时候,觉得自己女儿应该会没事。可是在谣言越传越恐惧的时候,她心里就彻底的慌乱了。
她的女儿才刚出世不久,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
第二天天还未亮,女人再一次用重金收买了一个负责出宫采办的太监,向其借了服饰和腰牌,坐上了出宫的马车——
……
天上的繁星还未落下,凌晨的夜空,带着微凉的寒意,漆黑的街道,微薄的月光似乎也不能驱散这份寒意,显得可有可无。
寂静的街巷之中,隐隐的响起人的脚步声,借着头顶微弱的星光和月光,一摸身影快速的闪进一间无人居住的民宅之中——
密室中,听到异样的响动,原本在木板床上熟睡的中年女子突然受惊似的坐起了身。
“是谁?!”因心里不安,在黑暗中,她摸到身旁的一团襁褓,并下意识的将襁褓抱起来捂在了自己心口。
“夫人别怕,是我回来了。”随着来人说话的声音响起,密室中突然有了光亮,一年轻女子手拿着油灯跃入中年女子眼中。
“你不是应该在宫中伺候浩儿吗?怎的这个时候回来?”中年女子舒了一口气,随即疑惑不解的问道,并借着光亮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的襁褓,美目中有着浓浓的疼爱。
女子将油灯放在一旁简陋的木桌上,走向了睡觉的木板床。从中年女子怀中接过孩子,见孩子睡得香甜,她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落回了原处。
“是不是出何事了?”中年女子有些紧张不安的问道。看了一眼头顶上方的某个小孔,那里还没有阳光洒入,心中更是起了疑惑,他们此刻不应该在宫中吗?怎会突然出宫?
年轻女子朝她露出安抚的一笑:“夫人别慌,并未出何事,只是最近没有看见凝儿,有些想的紧,所以这才出来看看。”顿了顿,她又认真的反问道,“夫人,你和凝儿没事吧?”
中年女子摇了摇头:“终日在此,能出何事?”
她话中带着一丝凄惨,还有一些落寞。看着眼前化装成太监的年轻女子,叹气的说道:“碧儿,待浩儿伤势好转之后就回来吧,那个地方已经不适合他了,也容不下他了,我实在是不愿看到他再出任何意外。”
在冷宫之中一年,她的心凉过,冷过,甚至有过无数次轻生的念头。可不知道为何,每次她在想了结自己的时候,脑海中就会想到自己的儿子,那曾经的一幕幕美好而温馨的片段仿佛在提示着儿子还活着。
让她没想到的是儿子当真还活在世上,尽管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