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元春怔愣半晌,终是仰面看向帐顶,惨笑起来,“我这样还不算生不如死?我堂堂潜邸侧妃,而今的位份连个最卑贱的侍妾都不如,这样还不算生不如死?他待如何!”话落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抱琴连忙拍抚她脊背,又喂了几口热茶。
贾元春好不容易止住咳嗽,目光放空望向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半晌后,梦呓般开口,“倘若母亲能慈和待他,倘若我不受习侧妃撺掇暗害他,今日神威侯大胜而归,我该何等风光无限。有显赫的家世,有强硬的靠山,不说册封贵妃,至少也是四妃之首,一宫主位,指不定肚子里还孕育着下一任帝王……”边说边拍打腹部,露出个神经质的微笑。
抱琴看得头皮发麻,连忙奔出去找太医。
养心殿里,一名暗卫正跪在证圣帝脚边,将宫中诸事细细回禀。
证圣帝露出个愉悦至极的微笑,“朕正想着刺激刺激老九,令他早日恢复正常,环儿便帮了朕一个大忙。”他转头看向萧泽,问道,“环儿每一次动作,都恰好合了朕心意。你说这叫不叫心有灵犀一点通?”
“那是自然。三爷与皇上实乃天作之合!”萧泽大肆拍着马屁。方才那个阴气森森的帝王他实在是怕了。
证圣帝越发笑得爽朗,再次确认道,“老五果真看见了?”
“看见了,气得双目赤红。”暗卫如实禀报。
证圣帝颔首,遣走暗卫后抚着唇瓣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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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王爷裹挟着滔天怒火回到王府,却见正厅外立着十人,其中五个是妖娆多姿的女子,还有五个是俊美温雅的男子,均锦衣华服,眉眼含笑,见王爷归来,齐齐蹲身行礼,行止间带起一股浓郁的香风。
“怎么回事儿?”他朝稽延看去。
“回王爷,这十个美人是皇上赐下的,以犒劳您边疆凄苦。”稽延拱手回话。
“哦?那他还真是费心了!”五王爷咬牙冷笑,行至正厅坐下,冲十人招手,“过来伺候本王!”
十人齐声应诺,将高大俊美的男人团团围住,莫不施展浑身解数以博得他宠爱。
稽延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家主子,心道这是受什么刺激了?怎不为环三爷守身了?
贾环出了皇宫,想起五王爷离开时那赤红的双眼和铁青的面色,心下觉得不像是装的,骑上马往他府里一探。因守职的侍卫个个都深知主子对环三爷一往情深,并不敢拦阻,放他一路畅行。
甫一走近正厅,就听见里面弦乐铮铮,莺声燕语,更有稽延立在门口,见自己来了露出一副惊恐的表情,拔腿便要往里冲。
贾环现学现卖,从袖中滑出一粒碎银,往他肩膀上的要穴掷去。
稽延惊骇的发现,自己不能动了,而且还腿脚发软,一下就瘫倒在地。
贾环戏谑的瞥他一眼,径直入内,却见十个美人或坐或站,或躺或卧的围在五王爷周身,更有一俊美男子依偎在他怀中,擒住他大掌往自己□□送。男子没穿亵裤,只着了一件外袍,修长的双腿在衣摆下若隐若现,十分撩人。
五王爷垂眸盯着他放-浪的姿态,表情似笑非笑,听见脚步声,不耐烦的抬头看来,然后僵住了。
“你倒是会享受。”贾环语气平淡,心中却很有些不快。
“比不得你与皇兄,久别重逢,*!”五王爷盯着少年脖颈上刺目的红痕,渐渐扭曲了面庞。
贾环这才恍然,摸了摸脖子,又定定看他一眼,转身离开,只几个呼吸便没了踪影。
“有了老三,竟连半句话也不愿同本王多说了吗?贾环,你他娘的置本王于何地?你给本王回来!咱们说清楚!”五王爷立即推开怀中的男子,快步追出去,却被瘫软在地的稽延绊住,跌了个狗□□。
他狼狈的爬起来,看向空无一人的门径,眸色凄惶无助。
稽延咳了咳,打断他的自哀自怜,“王爷,您是不是中了皇上的离间计?凭三爷那般刚毅决绝的性子,既是离开了皇上,如何又会回头。这十个美人来得忒凑巧了些,偏偏让三爷看见了……”
五王爷略一沉吟,恨不得立即冲进皇宫把老三劈成八瓣,又恨不得时光倒流,好叫他把这十个美人全他娘的扔进茅坑里去!
“滚滚滚,统统给本王滚!”他转回大厅,冲十人咆哮。
“王爷,这是皇上带给您的书信,还请您暂且忍耐。”方才还瘫坐五王爷怀中一脸-淫-荡的男子此刻表情肃穆,从袖袋里掏出一封信笺,毕恭毕敬的呈上。
五王爷一把夺过,匆匆看完后扯成碎片,又咬牙切齿得狠瞪十人一眼,然后转身往府门口疾奔。
稽延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摇头叹息:王爷,就凭您那一根筋的脑袋,却是玩不过皇上的。属下只能祝您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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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姨娘一大早就赶到经常光顾的首饰店,站在二楼的窗口遥看儿子率领大军经过的盛况,冲陪侍的掌柜笑道,“快看,那就是我儿子,传说中的飞头将军!”
窗边还站了几位贵妇,闻听此言纷纷朝她看来,其中一个冷笑道,“我当是谁,原是赵姨娘。”
赵姨娘转头一看,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此人正是王子腾的嫡妻方氏,平日里对她百般厌憎,而今更是结下了血海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