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伤得不重,听了他的话惊坐而起,问道,“果真?果真连爵位也给政儿?”如此,宝玉今后也能袭爵,这辈子总算不愁了!
思及此处,她面露喜色。
赵姨娘、邢夫人和贾琏都吓傻了,不敢置信的朝贾环看去,见他微一摆手,立马咽下满肚子的话,静观其变。
贾赦颓然点头,“果真把爵位也给他。父亲在时,母亲不是总劝他废除我世子之位改立老二么?如此,也算了了你毕生心愿,儿子也不用担一个不孝不悌的罪名。”
“可改立爵位之事……”贾母忧心忡忡开口。
贾环眯眼笑了,“不过皇上一句话的功夫,又有何难。给了家业与爵位,还望今后各位再莫上门叨扰,见面只当不曾相识,可能做到?”
“这个自然!”见贾政隐有挽留之意,王夫人连忙开口。
“如此甚好,这便立下切结书吧!”贾环命哑妹去书房拿文房四宝。
几人各自写下切结书,几位族老在右下角盖了私印,然后拿去衙门办理官文。因此事有神威侯出面,官吏不敢怠慢,只略看了一眼便戳了公章入了官档,算是尘埃落定了。幸而贾赦一家刚归京,箱笼等物未曾打开,只雇了马车移至他处也便罢了,不如何麻烦。
贾环冲贾母等人诡异一笑,催马离开。
“你们今后便在这里住着吧,院子刚空出来,颇有人气,风水也是上佳。哎,我也不知那兔崽子犯了什么糊涂,竟撺掇你们弃了家业!真真是抱歉!”赵姨娘满心愧疚的将几人领入月前自己居住的五进的大宅子。
“我信环哥儿。他如此做,自然有他的道理。”贾赦没心没肺的一笑。
“是,环哥儿什么样人我还不了解么,吃什么也不会吃亏。”贾琏适时打趣。起初还有些难过,但当真走出荣国府的大门,转头回望的时候,他心里却说不出的轻松。这已然倾颓的家,有名无实的爵位,谁爱要谁便拿去吧!
“你们不但吃不了亏,还摆脱了一个大麻烦,日后记得好生谢我。”贾环换了一身朝服,立在门口冲贾琏招手,“拿上你那些好东西随我进宫。”
贾琏悚然一惊,忙从箱笼内翻出一个小匣子,紧紧抱在怀里,做贼一般蹑手蹑脚的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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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心殿内,证圣帝接过匣子,从中取出一沓账册翻阅,看完后冷哼一声。
贾琏本就吓得手脚发软,见皇上震怒,立时给跪了,不停磕头告罪。
“起来吧,你是功臣,无需谢罪。”证圣帝虚扶他一把,沉吟道,“你既如此了解江南官场,三日后便随同钦差回去办案。你所受之冤屈便由自己亲手讨要,可好?”
可好?自然是千好万好!不但罪没白受,反得了皇上重用,倘若差事办好了,今后何愁不飞黄腾达?贾琏喜形于色,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感激涕零道,“谢皇上隆恩!微臣定当竭尽全力,不负所托!”
证圣帝淡淡嗯了一声,看向歪在椅子上喝茶的少年,冰冷的眼眸瞬间染上暖意,“环儿向来无事不登三宝殿,这回亲自过来,该不会有事求我吧?”
贾环放下茶杯,道,“不过一句话的功夫,你帮是不帮?”
“帮,自然要帮!”证圣帝握住少年指尖轻轻捏了捏,语气温柔的一塌糊涂,“你就是要天上的星星,我也给你一颗颗摘下来。”
贾琏面色如常,心尖却一颤一颤的。瞧皇上这态度,这表情,这语气,嘶,竟真的与环哥儿关系非同寻常,且看样子还被迷得不清!
贾环将指尖抽-出,点了点贾琏,道,“把他父亲一等将军的爵位冠到贾政头上。方才老太太带着二房一家来荣国府闹事,却是要抢夺家产,索性一气儿成全他们!”
证圣帝愣了愣,随即大笑起来,直笑得前仰后合,点着少年鼻尖万分宠溺的轻斥,“好你个环儿,还是那般坏!”
“我坏我自在。”贾环挑高一边眉毛催促,“快些下旨,省得夜长梦多。”
“好好好,我这就下旨。”证圣帝一边笑一边命曹永利拿来文房四宝和明黄锦帛,洋洋洒洒立下一份圣旨。
什么坏不坏的,贾琏完全没听懂。但座上二人他一个都不敢相询,只挠心挠肺的干等,拿了圣旨被皇上赶走后偷偷给送他出来的曹永利塞了一张银票,腆着脸问,“曹公公,这改立爵位之事究竟有什么玄机在里头?”
环三爷的亲人,曹永利是半点不敢怠慢的,忙把银票塞回去,附在他耳边道,“这事早晚会闹得众人皆知,告诉你也无妨。皇上正下决心追缴户部欠款,先从欠的最多那几家开始。荣国府名列第七,所欠款银为一百四十九万两,谁得了爵位,谁负责把银子还清。卖儿卖女、倾家荡产的日子还在头后呢。”
“原来如此!”贾琏点头,恍恍惚惚的去了,出了宫门才回过味来,扶着墙根狂笑一通,呢喃道,“环哥儿忒坏了!坏的冒水儿!哈哈哈……”
养心殿里,证圣帝从御案后绕出来,搬了张椅子紧挨着少年落座,邀功道,“事已办妥,环儿该怎么谢我?”
贾环一边笑一边慢慢靠近,眼见鼻尖已抵住他鼻尖,竟把绯红的唇瓣微微张开,作势要吻。
隐含药香的灼热气息吹拂在脸上,烫得证圣帝皮肤一阵一阵发麻,他双目迷离,双拳紧握,狂跳的心脏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