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通就干脆不要想,她向来不是个会自找麻烦的人。更何况她如今面临的情势,不容许她去想这些个儿女私情。
轿辇一路穿行长街而过,抵达皇城近了,街上的百姓也少了。周围的空气刹那间有些紧张,连呼吸似乎都清晰可闻。
“怎么了?”
她看到司徒睿捏着马缰的手紧了紧,如此近的距离,她能感受到他刹那间绷紧的神经。
“有杀气。”
司徒睿皱眉,低头轻声道:“你不要出来,呆会儿”
一道凄厉的剑光斜刺而过,打断了他的话。
“小心”
秋明月的话还没落下,司徒睿已经偏头躲过,在那剑尖要刺向秋明月的时候,却忽然一顿。而后人体坠落,有血腥味刹那扑入鼻端,令人作呕。
秋明月一只手扶着车璧,脸色微微发白,左手下意识的捂着自己已经突出来却被宽大衣服掩盖的腹部。身后有护卫的惊呼声,“有刺客,保护国师”
“小姐。”
各种声音响在耳侧,随即眼前一暗,司徒睿已经跳下马背,手上不知道何时多了一把剑。
“青青,怎么样,可是身体不舒服?”
他声音焦急而担忧,一边说话一边应付身周的黑衣人。
“没事。”
秋明月勉强止住反胃的恶心感,眼神示意他不要太过紧张,燕居还在这里。她一个身怀高强武艺之人,此刻露出这般柔弱之态,实在太过可疑。
司徒睿看懂了她的神色,虽然心中担忧,脸上却不显,反而露出淡淡笑意。
“瞧我,总是把你当做一个柔弱的女人,倒是显得多此一举了。”他似无奈又似懊恼,“又让你看笑话了。”
秋明月知道他是故意用打趣的方式来安慰她,也跟着笑了笑。
“我看你身手挺不错的,正好,我累了,不想自己动手,我的安全可都在你身上了。”
“遵命。”
他很是认真的点头,而后一转身,手起刀落,两个黑衣人惨叫倒下,均是一剑毙命,甚至连鲜血都不曾流下一滴,然而就被他一脚踢开三丈开外。
秋明月知道,他是怕自己闻到血腥味会不舒服。
这个男人,总是那般体贴。
燕居的轿子已经退后到与他齐平的位置,黑色的窗帘掀开,露出那张戴了面具的脸。
“看来那小子确实对你不错。”
语气里有几分戏谑和探索。
秋明月脸色漠然,“有人挑衅你的威严,你不阻止么?”
这些人是杀她还是杀燕居,还有待考究。杀她的人大抵不多,更不可能在接近皇宫的时候杀她。她觉得,这些人应该是想杀燕居。
燕居有多受上位者看重,也就多遭受那些反对派的打压。西戎的朝堂,并不是全部都掌握在燕居手上。就如同历来文官和武官都有矛盾一样,朝廷嘛,本来都是需要矛盾来平衡局势的。也就是说,燕居就算本事通天,也不可能全都收服。
这半个月来她可不是什么都没做的,西戎的格局她已经了解得清清楚楚,那些个该去拜访的老臣她可都没有落下。
“雕虫小技,本座还不放在眼里。”
燕居的声音很轻蔑也很自负,当然,她有自负的资本。
不过一刻钟,打斗声就渐渐弱了下来。
“留下一个活口。”
燕居淡淡吩咐,一个侍卫正要杀死最后一个黑衣人,司徒睿身影一闪,就挡过了那侍卫的刀,伸手点了那黑衣人穴道。然而还是晚了,那黑衣人冲他露出轻蔑的笑,然后闭上了眼睛。
司徒睿皱眉,扯下黑衣人面巾,见他嘴角有黑血溢出,显然是服毒自尽了。
他叹了一声,走过来。
“都死了。”
燕居也不甚在意,放下了帘子。
这时候有大批的侍卫由宫门口冲了出来,整齐有力,侍卫队长走到燕居的轿子边,恭敬道:“陛下听闻国师遇刺,特派属下来援救,国师可有受伤?”
“一群小喽而已,无碍。”
侍卫首领不置可否,又看了眼这边坐在轿辇内的秋明月。轻纱朦胧,只看的见一个模糊的丽影,垂下的发丝如梦如云,隐约间可见白皙的脖子和放在膝盖上凝脂如玉的手,根根葱白如玉。
这个女子就是国师的高徒?
身为宫中侍卫,他自然是不知道秋明月的身份的。
“属下立刻着人把这里收拾干净,国师慢走。”
“嗯。”
燕居的声音漫不经心的传出来,似乎昏昏欲睡,却又清朗十足。
轿辇再次被人抬了起来,走进宫门,跨过长长的甬道,走过丹墀,入目处是辉煌大气的宫殿。
西戎的皇宫,有别于大昭皇城的奢华明丽,处处充满着古朴和优雅。漫步前行却整齐有序的宫女,游走严肃的侍卫,半弓着身目不斜视的太监…
然而这座皇城,似乎于这样热闹繁华之中,少了些什么。
少了…妃子。
对,似乎没看见有后妃走动,少了那些香风旖旎,少了那些嬉笑之声。这座原本辉煌的宫殿,空气中似乎都衍生出寂寞来。
秋明月站在阶下,仰头看这连绵的宫殿,心头隐隐疑惑。身后有脚步声靠近,是燕居。
“是不是疑惑皇宫内为何没有嫔妃?”
她的声音似乎带着几分讥嘲。
秋明月回头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