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道:“老太太的心意,谢琬知道了。回头我就去劝劝我们爷,让他知道自己如此任性有多不好。”
霍老夫人盯着她:“三日内给我结果。”
谢琬从善如流:“我尽量催我们爷。”
总之她只答应催,至于他来不来,那是他的事。
她的溥衍极为出外霍老夫人的意料之外,她默了默,转头道:“起身走走罢。”
围着湖逛了一圈,路过了几间院落进去看了看,回到余庆堂就已经快晌午了。
回来的路上霍老夫人再也没有提及这件事,谢琬也装作完全感知不到这其中的利害,与杨氏她们热络的叙话,与霍纱她们也唠了几句,应对这样的场面她得心应手,并不存在什么难为之处。
饭后在余庆堂吃了茶,便就顺杨氏所邀去他们所住的永毅堂坐坐。
殷昱正好也在永毅堂前院跟霍世聪说话。
霍纨年纪小,坐了会儿便就出去了。杨氏与谢琬笑道:“我们家宠姑娘比宠小子强些。难免有些失礼之处,你不要见怪。”
谢琬道:“纨姑娘很活泼,很难得。”
杨氏笑着请茶,又道:“你要是住到我们家来,就知道这活泼也是让人厌的了。”
谢琬笑而不语。杨氏见她不回答,察觉到她的态度有保留,便说道:“你答应老太太了么?”
谢琬颌首道:“还得我们爷拿主意,我没有什么意见。”
杨氏笑了笑,抿了口茶。
大多数时候下,杨氏给谢琬的感觉像是个传统而标准的贤妻良母,谨守女训女诫,有些像黄氏,但是黄氏心里只有谢荣和一双儿女,除此之外万事不挂心,显然比杨氏更冷漠些。而杨氏身为护国公府的世子夫人,注定要比黄氏更具备几分察言观色与不同人周旋的本事。
她打量了一圈屋里。微笑道:“夫人这屋里摆设甚是清雅,可见夫人品味不俗。”
杨氏顺眼看了看,亦笑道:“我闲着的时间多。所以爱捣饬这些。说到品味却是不敢当。”
谢琬道:“夫人谦虚了。我幼时广恩伯府三少奶奶的娘家常在我们清河走动,有一次我就听三少奶奶说到京师这些勋贵圈子夫人们的品味,说到世子夫人来时三少奶奶赞不绝口。当时我就起了景仰之心,到底上天佑我。让我如今见到了幼年的偶像。”
任如画当然没说过这种话,但是谁也不会拿这话去对质,被谢琬信手拈来当了个话头,倒是十分得宜。杨氏也听说过任如画这号人,因为霍家在京师贵圈里乃是一等一,因而也就信以为真。说道:“那是人家抬举了。不过。你们家跟谢家是世交?”
谢琬沉吟道:“确切地说,是我们老太爷他们跟任家是世交,据说我三叔他们也跟任家来往密切。哦,是了,我们成亲那日四叶胡同没来人,我三叔是忙公事,我三婶却和任三奶奶去上香了。”
杨氏凝眉道:“我想起来了,那曾家老三似乎在五城兵马司任副指挥史?”
谢琬点头,“正是。好像是南城副指挥史。听说呆了好些年了,都没有挪窝,正指着才刚落幕的奉旨清查娼馆的事想立些功,挣到后军营去呢。”
她就像是在说家常一般,脸上一派坦荡。
杨氏这里听她这番“无心”之语,心里却就留了个心眼儿。
在殷昱出事之前,护国公府一向与别的勋贵府不大往来,一来五军之中许多掌兵者都来自勋贵,霍家已经权势倾天,再与勋贵们扎霍有结党之嫌。二来这些人府上尽出些纨绔之辈。霍家历代治家甚严,为怕子弟们与这些世家子所影响,所以渐渐就疏远了。
可是自从殷昱出事又回京之后,护国公府的态度松动了,如今情势下,再那么孤芳自赏只会落得孑然孤零的下场,所以当鲁国公上门来讨主意时,护国公破天荒地给了回话,这在从前是没有过的。而前不久刚办停的娼馆一案,霍家与五城兵马司的人也都相处得十分和谐。
这种情况下,曾密却与谢荣走得那么近,这显然不是个好现象。
不过在未查证过的情况下,她又不能先动了声色。
于是她笑道:“后军营是个好去处,除了我们国公爷手掌的中军营,也就是他们后军营了。这曾家老三倒是有几分志气。”
谢琬道:“夫人说的是,曾密能自己走到这日,真是不容易,可见是个有决心的人。”
话点到就够了,她与霍家毕竟初初接触,还有很长的时间进行较量和磨合,说得多了,反而不妙。
这里吃了会儿茶,殷昱便就进来接她告辞了。
杨氏仍然与罗氏秦氏送了他们到中门,殷昱骑马,谢琬则上了马车。
回到府里,殷昱一面让她侍候着更衣,一面道:“老太太与你说什么了?”
谢琬帮他把袍子褪下来,挑了身枣红色的常服给他披上,说道:“老太太让你我搬到国公府去住。”
殷昱任她理着衣领,笑道:“你肯定没答应。”
谢琬笑了下,替他帮荷包挂好,说道:“老太太让我劝你,而且,让你三日内给她回复。”
殷昱笑容敛回去,看着她,点了点头:“这事我来办。”
“当然是交给你。”谢琬踮脚轻拍了拍他的脸颊。然后道,“还有啊,你帮我打听打听这次五城兵马司里跟曾密竞争这后军营经历司经历的都有谁?把名单给我。”
殷昱摸摸被她拍过的脸蛋,走过来,“办好了有没有奖赏?”
谢琬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