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这些考量,四郎攥着手里的狼牙,再看一眼白狼痛苦的样子,权衡再三,终究还是点头同意了狼族侍卫的请求:“却死香是难得的奇药,我手上统共也只一粒,是饕餮殿下留给我应急的救命药。不过我上次受伤,二哥倒给了我一整瓶凤葵草药膏,也是疗伤祛疤的圣品,令妹是女子,我手上的凤葵草药膏可以全部给她。”
这话虽然七分真三分假,却也足以让那边受伤的一干侍卫感激涕零了。
虽然四郎觉得自己已经足够小心了,可槐二似乎不太赞同,他紧紧皱起了眉头。但是因为才被哥哥训过,就并没有敢出言干涉四郎的决定。
狐狸表哥宅心仁厚,倒没觉得四郎这么做有什么不对。只是他身为大夫,自然又有些别的想法,因此他沉吟片刻,方才说道:“却死香的确灵异,单只此药的药香就能够叫死去三日以内的凡人复生,纵然只有一粒,药性也足以救回这里所有妖族的性命了。不过,表弟你可要想清楚,这样的灵药可遇而不可求,就算你不肯拿出来,也是理所当然的,没有谁有资格指责你。”
槐二在旁边听了一阵,忍不住开口偏帮着四郎说话:“对,小主人肯拿出来是情分,不肯拿出来也是理所当然的。既然身为死士,本就该有战死沙场的觉悟。没有反倒过来胁迫主子的。”
白狼恰好悠悠醒转,正听到槐二这句话,险些没被呕的再吐一口血。她虽然是雌性,却非常硬气,这时候只咬紧牙关教训她哥:“哥,叫你不要听朱鸾那废物点心的话。他一见殿下眼睛就发亮,嘴里能吐出什么好话来?战死是一个战士最大的光荣。士可杀不可辱,哥哥别……别求这些小家子气的狐狸!嘶~”
金针逼毒的过程痛苦异常。也不知道是不是胡恪故意手重了一下,狼女白然痛彻心肺,狠狠瞪了胡恪一眼。虽然极力忍耐,可是她后来的话语间依然有些颤抖。能叫这样的铁血战士颤抖□□,想必真的是极疼的。
四郎不知道他们这一番口舌上的交锋,他刚才去了后院,从自己的小盒子里拿出一粒却死香,一瓶凤葵草出来交给胡恪。
却死香被胡恪直接化在了清水里,分成好几个小杯端与受伤最重的那几个侍卫。
凤葵草药膏却交由四郎,请他去温一壶加了药草的酒。
等四郎回转过来的时候,就听到奄奄一息的狼女还在训斥他哥哥,并且不明缘由地拒绝吃药。
狼族是最孤勇骄傲的一个种族,若是打断野狼的脊梁,强令他们驯顺的匍匐在自己脚下,得到的就只是一条狗而已。不论是殿下还是二哥,虽然平时在四郎面前从来不表现自己的帝王心术,可是他能够统御众妖,也并非一味使用蛮力的莽夫或者自知杀戮的侩子手。所以,即使是饕餮,平素对这两兄妹也多有容让。因此,两兄妹也没有养成唯唯诺诺的习惯,因为寿数才只有百年,还有些少年的锐气在其中。
四郎尊重这样的战士,也没有以折辱其他生灵为乐的癖好。所以即使白然出言不逊,现在又不肯吃药,四郎并不怪其没上没下,反而笑嘻嘻地温言安慰:“姑娘不要生气,现在就好好养伤吧,养好伤才能快点离你讨厌的狐狸精远一点么。”说着,四郎递过去一杯刚烫热,加了凤葵草药膏的清酒:“喝吧,喝了伤口就不痛了。嗯,你也有力气继续教训你哥哥。”
四郎早已脱离了雌雄莫辩的少年时期,后来习练玄门法决,虽然没能成功长成彪形大汉,但是身量的确是增长了几分的。因此,如今倒越发显得容颜俊秀,风姿出众,凝视过来的眼神几乎给人一种深情款款的错觉,加上他对女子又比世上绝大部分雄性都更加体贴容让,那种温柔哄劝的声音,足以叫天下间所有的女人沉沦。若非四郎从骨子里就是个洁身自好的老实孩子,的确有做个花花公子的潜力。
被四郎这么柔声哄劝,倔强古怪如狼女也不由自主接过了他手里的酒杯。她一接过来就有点后悔,暗恨这小狐狸精必定是使了什么妖法迷惑自己。可是要退回去吧,看着四郎笑眯眯的样子,又有点舍不得他伤心。
见自家任性妄为的妹子终于肯听话了,狼族大哥苍然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毫不含糊地说:“小主人的恩德,我兄妹没齿难忘。请小主人收我们为家臣吧!”说着,又虎着脸去看自家妹妹。
狼女白然睁着充满野性的美丽大眼睛,看一看手里的空酒杯,又看一看四郎,最终还是老老实实地说:“请小主人收我们为家臣!”
狼族为人实在,既然说了要效忠,白然不顾伤口,利落的翻身下拜。气得胡恪只骂她浪费好药,死了活该。
四郎也被吓了一大跳,没想到一杯药酒就赚来两个忠心家臣。
其实不止两个。接着,其他受伤的侍卫不知为何,也一同跪了下来,整齐划一的大声说:“请小主人收我们为家臣!”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好,我是再次被放出来存稿箱君。主人他正在努力工作,嗯,工作是为了把我养得肥肥壮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