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不想进去触及一场怒火,不过看来我不得不进去。”杨逸说道,然后呼了口气走进了堂屋。
屋子里今天就点了一个壁炉和两根蜡烛,看起来十分的昏暗,葛朗台先生正端坐在壁炉边的凳子上,他低着头,让人丝毫看不到他的表情。葛朗台太太和欧也妮就缩在一旁的沙发里,两个人搂在一起小声的哭泣,看起来似乎还在不停的发着抖。
“爸爸,这是怎么了?”杨逸在餐桌那里坐了下来,他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语气平静的问道。
葛朗台先生抬起头来,他的表情十分的阴沉,通红的火光照在他的脸上,这让他本就不好看的脸看起来有些恐怖,他看着杨逸问道:“西德尼,告诉我,你今天中午吃的什么?”
“爸爸,你怎么问起这个来了,当然是吃的午饭了。”杨逸说道。
看起来杨逸似乎是帮给欧也妮掩盖真相,其实他只是在火上焦油。这些天葛朗台先生对他一直都很好,其实杨逸很清楚对方对他并没有多少感情,毕竟他们才认识几天,葛朗台先生摆出如此一副慈父的态度完全是出于利益的考虑,也是出于对他女儿的爱护。
在这个女人地位低下的时代,欧也妮又不是个聪明的女孩子,以后等她嫁了人,葛朗台先生又去世之后可预见她的生活不会多么好过,除非上帝保佑她找到一位深爱她的丈夫。否则太多的财产甚至会给她带来杀身之祸,如果她遗产唯一的继承人会是她的丈夫,而她的丈夫又爱她的遗产多余爱她,那么想要一个女人悄无声息死去的办法实在是太多了。可是如果欧也妮有一个兄弟,那么事情就大不相同了,她的兄弟相当于她的保护者以及金库钥匙,确保她可以安稳的过一生。因为她只要在遗产协议书上写上她弟弟的名字,并确保在她死去之前才会把那个名字变成她的丈夫或者她的子女,那么保管他们一辈子都会相当爱护她的。
“我吃了一点面包,爸爸。”
“欧也妮,和你的弟弟道歉,立刻,马上!”葛朗台先生冲着欧也妮吼道,他惯常说话都是温声细语的,像今天这样大吼大叫听起来还真是有点让人觉得可怕。
欧也妮剧烈的抖了一下,她低垂着头双手紧抓着葛朗台太太的手,哭着对杨逸说道:“对不起,弟弟,我只是想要好好的招待客人,夏尔堂弟的父亲去世了,我们都应该好好待他。”
杨逸暗地里翻了个白眼,正要说些原谅的话,葛朗台府的大门就被人用力的敲响了,一个驿站的工人在门外大声的喊道:“葛朗台先生,这里有一封给夏尔.葛朗台先生的信!”
“拿侬,去拿信。”葛朗台先生暂时收起了一点怒火对吩咐拿侬拿信,一面自言自语道:“除了我死去的弟弟和我们一家子,应该没有人知道夏尔在这里啊!”
拿侬很快就拿了一封信过来,那是再普通不过的一个信封,上面连一点花纹都没有,也没有写漂亮的花体字,连火漆上也没有一点的纹饰,而且上头只写了收信人的名字却没有写写信人的名字,这可真是太奇怪了,夏尔这样的公子哥认识的人竟然会寄这样子的一封信给他,而且还是大晚上的派人来送信。
夏尔正在兀自难过着,感叹着自己可怜的命运,同时又为自己的未来担忧着,楼下发生的吵闹他都听见了,可是他一点也不愿意去理会,他受够了这座潮湿阴冷的破房子,受够了粗鄙的伯父,受够了愚蠢的堂姐,他想快点离开这里,可是他现在身无分文。
“夏尔少爷,这里有您的一封信。”拿侬敲了敲门,站在门外说道。
夏尔擦了擦眼泪,从被窝里爬出来,他把门开了一条缝接过了拿侬手里的信,信封的模样让他皱起了眉头,不过他还是拆开了它。信封里面是一张印着漂亮徽章的雪白信纸,满满的一张信纸上都写着漂亮的斜体字:
“亲爱的夏尔:
我已经听说了你的遭遇,对此我感到万分抱歉。我听说你来了索漠城,我想你一定是来找你的伯父求助,不过我不得不告诉你这基本是希望渺茫,你的伯父是个吝啬鬼,他不会为你多花一分钱的,你必需得自己想想办法。
我知道你的父亲想要让你去印度参军,那可一点都不适合你亲爱的夏尔。你现在一定在为自己的未来迷茫,你一直是一个有抱负的小伙,只是缺少一个谋求前途的途径。而我现在有这样的一个途径,不知道你是否愿意抓住机会。如果你愿意,那么就去索漠城里那唯一的一家旅馆找一位叫做巴希勒.贝伊的男人,他会告诉你怎么做的。
艾德里安.德.波旁”
作者有话要说:第三更结束,外面终于不打雷了,不用提心吊胆码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