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半响,沈鸿轩开口问道:“你与他关系亲密?是至交好友?”
林正居然也牵扯进这件事情里!沈鸿轩原以为这是个省心的,没想到要是闹起来更加可怕。不过再怎么麻烦都是自己弟子,沈鸿轩是个护短的,首先想到的不是责怪弟子而是是怎么帮弟子摆脱。
林正连忙道:“不是,只是同乡,我与他并不熟悉。不过……”
他正在犹豫着要不要说,就发现老师盯着自己,马上也不想其他了,把一切倒豆子一样全部说了个干净。
沈鸿轩听他说完之后松了口气,幸好,林正与那方谦只是同乡关系,这交情非常的寻常。
虽然同乡是一种很重要的关系,但是就因为是同乡,然后就抓起来当同案犯,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他道:“你们把方谦灌醉的事情不要传出去!你去寻其他几个同乡,让他们都保密起来。科场舞弊案在朝廷很受关注,若是留了名对你的前程有碍。”
林正连忙点头。
他也知道这件事情牵扯进去不好,特别是他名次高,旁人对他的嫉妒肯定也多。
沈鸿轩又点明厉害:“这件事情务必咬死了,徐州考上的人多,那些学子自己也不想想自己为何没有考上,也就一味嫉妒,以为不公。你们是方谦的同乡,又都考上了,若是有人说你们也知道泄题,那可就不妙。这种事情,本就难以解释。”
林正还未想到这里,听了也是生出些后怕。这不就是如同岳飞的莫须有之罪吗?可能有,可能没有,但既然有可能,那就是糟糕的事。
沈鸿轩再三嘱咐,林正也没心思在沈家坐下去了,高中的喜悦他还没享受几天,就被老师的这番话给吓出一身冷汗。
他马上告退,沈鸿轩让他早点去处理,林正就坐了沈家马车要去自己给那些考生租的院子。
到了地方,见到的场景让林正眼晕,一大堆学子正聚在这里,口中一声一声的舞弊之人。
先前老师那番话并非危言耸听,这事情居然已经发生了。
林正见到赵宇洵此时情况不好。
他正被人拉扯着,脸上满脸的怒气,赵宇洵本来也不是多好的脾气,此时也不顾什么礼节了,指着一个学子便骂道:“你这是污蔑,我考出来的成绩,如今高中了,你冷言冷语的不说,居然现在还说我舞弊!我赵宇洵虽然不算什么品性高洁的君子,但也非那般无耻之徒。若说方谦那舞弊之事,你怎么就不说你自己早先也知道呢?不过是看我高中,自己嫉妒罢了,硬要把自己说得多无私,什么只为还贡院一个朗朗青天,你当时知道了,怎么不立即去府衙举报?”
被赵宇洵指着的那个学子,正是租住在此处与赵宇洵同来的那些徐州同乡之一,被赵宇洵这么一骂,那人脸上顿时红了,不是是羞的还是气的,又或者两者兼有。他也不甘示弱,马上骂道:“若不是你得了方谦的试题,怎么可能考中!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乡试的成绩,差一点连举人都做不了!”
林正过来,立马有人也认出他来。
他会试第五,是徐州学子中最高的,便是先前不认识他的,放榜之后也绝对认识了他。当即也有人指着林正喊叫道:“这个人也是舞弊之徒,他认识方谦,拿到考题之后,考了会试第五。”
林正被这话,先是一呆,然后通身皆凉。他并非怕,而是发现,原来这嫉妒之心如此恐怖。这喊叫之人,考前还与他喝酒,对他也是称兄道弟,如今却露出如此嘴脸,怎么不让人心寒?
听得是第五名,名次如此之高,当场就有学子面露嫉妒之色,这些原本颇有风度的学子一下变得丑恶非常。马上就学子上前,对林正义正言辞大喊道:“舞弊之徒!”
又有几个学子上前,要来抓住林正,口中嚷嚷道,把林正赵宇洵这样所谓的舞弊之人给押送到府衙。
林正自然不会任由他们来抓,当即扭了最先动手那个学子的胳膊,那学子哎呀一声叫起来,口中污言秽语就出来了。
这些落榜学子人多势众,纵然林正身强体壮还练过几下,但也是双拳难敌四手,马上就被抓起来了。
沉下心来,林正任由那些学子把他绑起来,冷笑了一下,对着同被抓的赵宇洵道:“公道自然在人心,我倒要看看这些自己考不中进士的失意之人,也就只会在现在借机闹一闹了,再给他们十年,也难考中。”
住在这几个院子里的考生一共是十多个,除了林正赵宇洵还有一人也是过了会试,如今也是被人抓了起来,他受了点伤,咿咿呀呀的叫唤着。
赵宇洵吐了口唾沫,他反抗了很久,脸上被打了一拳,牙齿出了血,不过仍然很英气。他现在的心情也是差到极点,骂道:“一群道貌岸然的无耻之徒!”
林正听了,也道:“道貌岸然?他们有吗?形如疯狗。”
两人说话并未避着人,那些闹事的学子都听到了这些话,有些心虚不说什么,但是有些已经真的疯魔,以为自己是正义的一方,一人上前来踹了赵宇洵和林正一脚,道:“你们舞弊之人,定会被除名,永不参加科举!”
林正低笑道:“呵呵,到底是谁除名?你们这群人连除名的机会都没有,”
那人又是一脚。
林正歪了歪身子,又马上站好。
虽说乡试之后,白云寺那几个和尚给林正带来过生死危机,然而林正最多也是就是在安全上警醒了一番。这一次,他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