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愿再去辩驳,任由白正卿误会了去,低着头,不再去看白正卿那双不带一丝情感的冰冷眸子,低声道:“父亲认为容华错了,那便错了,父亲可以告知祖母,容华先行告退。”
说罢,行礼离开,亦不去看白正卿是否更为厌恶她这种目中无人的行径。
白芳华撅着嘴,朝着白正卿撒娇道:“父亲,您瞧瞧她,打了我,也不道歉,就这般走了,父亲……”
原是拦着白芳华的红梅站在原地还不曾走,她拾起白芳华扔在地上的金镯子,还给白芳华,又朝着白正卿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道:“世子爷,小姐打了十五小姐,或许是错得离谱,不过小姐虽然心地善良,被旁人辱骂是个没娘养的贱人,心里到底是难过的,一时冲动失手,还望世子爷体谅。”
不等白正卿说话,又道:“奴婢逾矩了,世子爷见谅。”
屈身行礼,而后脚步匆匆的赶上白容华的步伐。
白正卿愣在原地。
转过身去看白芳华,白芳华被他不怒自威的眼神看的心虚,啜喏道:“那贱……六姐姐想要害母亲,女儿一时激动,所以失言……”
白正卿看着目光闪烁的白芳华,手里还捏着方才红梅从地上拾起的金镯子,因为不安手指不停的抠着镯子上的花纹。好端端的,白芳华的镯子怎么会掉在离她三尺之外的地上?他远远的,分明看到白芳华与白容华之间,便是被方才那个丫鬟给拦着的。白正卿不是傻子,再加上方才那丫鬟说的白容华被人辱骂是“没娘养的贱人”,白芳华已承认了,甚至脱口而出想辱骂白容华。
任何人被骂是“没娘养的贱人”,恐怕都会生气,更何况白容华的确自小便没了娘,对此事更为敏感。所以,她才气的打了白芳华。她打白芳华固然不对,但也确实是白芳华挑事在前。
白芳华被白正卿的威严的目光看的越发心虚起来,只好低着头。捧着脸道,声音委屈至极:“父亲,脸好疼,可能肿了……那、六姐姐好狠的心……呜呜……”
白正卿声音严肃而冷酷,他淡淡道:“你祖母不是命你呆在屋子里不准出来,好生学规矩么?还不快回去?”
白芳华还想问说好的要给祖母告状呢,说好的要责罚白容华呢,却迫于白正卿的威严又不敢出声,又怕老夫人知晓她又闹了事,估摸着又要责罚她。只得不情愿的扭头回了屋,心里将方才告状的丫鬟诅咒了千百万遍。
看她日后如何修理那不知死活竟敢告状的死丫鬟!
白芳华悻悻的回了屋。
前头的白容华并不知道身后发生的事情,她被白正卿厌恨的态度刺伤了,情绪低落了起来,连红梅没有及时跟上也不曾发现。红莲微微转头。远远的看见红梅还在那里不知在做什么,似是在讨好白芳华或是白正卿,心里升起淡淡的不屑,而后心思很快回来了,安慰白容华道:“小姐莫要担心,本就是十五小姐出言不逊在先,即便是老夫人知晓了此事。亦不会责怪小姐呢,倒是会责怪十五小姐口不择言。”
先夫人苏氏之死在永宁侯府本就是个禁忌的话题,平常她们根本就不敢提起这茬事。更何况十五小姐那话也忒恶毒了,矮子面前还不说矮话呢,那句话分明是戳心窝的。红莲服侍白容华那么久,心里到底是向着她的。更何况今晚这件事,任是谁听了责骂的也该是十五小姐。
白容华很快回过神来,低低的“嗯”了一声。过去的事情已无法追回,但是对于苏氏之死,要知晓真相的想法愈发强烈。即便是死,亦要死个清楚明白。
而且她根本无法理解苏氏遭夫家厌恶憎恨的原因。
一边思索着,白容华很快便走到了香兰苑的门口。守门的丫鬟流泉见了是白容华,十分惊讶,而后便即刻朝着屋子里大声喊道:“六小姐到!”
白容华渐渐走近,听得里头有忽然中止的说话声,流泉并没有撩了帘子让白容华入内,倒是里头有人影出来,朝白容华不卑不亢的行礼道:“六小姐,天色已晚,夫人身子又有些不适,不知六小姐来这里是……”
白容华微微一笑:“胡妈妈,我方才在慈安堂正是听了母亲身子不适,便想着过来向母亲请安的。还请胡妈妈向母亲通报一声。”
胡妈妈心里有几分诧异,脸上却仍是笑着道:“夫人用了药,已经歇下了,今日怕是不方便,要不明日六小姐早些过来?”
白容华点点头,亦不勉强,只道:“劳烦胡妈妈与母亲说一声。”
转身正准备离开,却听得有人从屋子里匆匆出来,唤住白容华:“六小姐请留步。夫人知道六小姐的孝心,特地唤六小姐进去呢。”
胡妈妈有几分疑惑,就连流泉也有几分不解。今日六小姐封了县主,夫人回屋又摔了几个杯子,甚至拒绝去用晚膳,不想给六小姐长这个脸。如今六小姐来了,夫人自然是不想见她的,且胡妈妈都出来将六小姐请走了,夫人为何忽然改变了主意,要让六小姐进屋给自己添堵?
胡妈妈与从屋里出来的流云对了个眼神,流云朝胡妈妈使了个眼色,示意胡妈妈先行入内再说。胡妈妈只得按着内心的疑惑跟着白容华身后进了屋。
流泉不由得朝里头瞟了又瞟,竖起耳朵聚精会神的听里头的动静。
白容华进了屋,见吕氏正斜躺在炕上,闭了双眸,倒是惬意的很,脸上亦无苍白之色,看起来气色不错。明明听得了白容华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