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天行没有二话,立刻起身,插手领命。
他现在也很想亲自见见金立仁。当面向他问个清楚明白,为什么要绑架自己的家人,是不是真的听命于大公子才这么做的。
在殷香的授意下,麾下的诸将全部动了起来,各自召集兵马,准备打昭阳城内大干一场。
此时已是深夜,昭阳城一片安静,但在这片安静的表面上,已然是暗流汹涌,大有山雨欲来之兆。
路上无话。到了金府外,五千的兵马迅速分散开来,将金府围了个严实合缝,紧接着,军兵中冲到数名魁梧的大汉。合力抬着两人多粗有铁皮包裹的木桩子,人们齐齐呐喊一声,向金府的大门猛撞过去。
“轰隆!”
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金府的大门应声而碎,外面的军兵们随之蜂拥而入。
金府的家丁和护院还没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见到突然冲进来这许多的官兵,皆被吓傻了眼。
军兵当中的将领们连声叫喊道:“我等奉三公主之命。前来抓拿人犯金立仁,闲杂人等速速退避,若有阻挠者,杀无赦!”
听闻军兵是三公主殷香派来的,家丁和护院们更是慌张,哪里还敢上前阻拦。一个个脸色惨白,吓得连连后退。
几乎没有发生任何的打斗,任天行麾下的将士们便把整个金府控制住。
等殷香和任天行在众多护卫的簇拥下走进金府时,立刻有将领跑上前来,插手施礼。正色说道:“公主殿下、将军,我等现在已控制住金府,金立仁正在他的卧房之内,不过……”
“不过怎样?”任天行脚步不停,边往里面走边问道。
“不过,金立仁的妻儿都不在府内。”那名将领小声说道。
“恩?”任天行挑起眉毛,正要问话,殷香在旁则冷笑出声,说道:“他定是担心事情败露,会使妻儿受到牵连,先把妻儿藏起来了。”
那名将领拱手说道:“公主殿下所言极是!”
任天行点点头,未再追问,随殷香直奔金立仁的卧房而去。
此时,金立仁的卧房已被成百上千的军兵们所包围,房门大开,里面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殷香和任天行走到房门前,抬头向里面一看,只见金立仁一身戎装,头顶银盔,身穿银甲,里面是白色的内衬,外面披有白色的大氅,腰间还斜挎着长长的佩剑。
上下打量一番金立仁的背影,见他似乎没有抵抗的意思,殷香和任天行便打算走进房去。
他俩刚要迈过门槛,跪坐于地的金立仁突然开口说道:“不要进来。”
听闻他的话音,以为房内有诈,殷香的护卫们拉着她连连后退。
任天行则站在原地没有动,看着金立仁,幽幽叹息了一声,拱手说道:“金将军,久违了。”
金立仁只是哼笑一声,没有说话。
任天行深吸口气,说道:“我一直想不明白,我与金将军远无罅隙、近无仇怨,金将军又为何要这么做?”
没有回答他的问题,金立仁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我就知道,你们一定会找来,只是,没有想到你们会来的这么快。”
“金将军,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任天行脸色阴冷下来,厉声喝道。
“没错,我与上将军无冤无仇,只是,人在很多时候所做的事都是身不由己。”金立仁苦笑。
“金将军是说,有人指使你这么做的,请问,那个人又是谁?”任天行凝声追问道。
金立仁突然动了一下,只见他放下手,慢慢将腰间的佩剑解下,横在膝盖上,而后握住剑柄,将长剑缓缓抽出。
“将军小心!”周围的将士们看得真切,急忙围拢上前,想把任天行拉开,不过任天行冲着周围众人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必担心,都先退下。
只见金立仁抬起长剑,扬着头,仔细端详,喃喃说道:“此剑,为先王所赐,能死于此剑之下,也算死得其所!”说话之间,他突然挺身站起。与此同时,转回身形。
看到外面人山人海的军兵,以及人群中的殷香和站于房门前的任天行,他毫无预兆地仰面哈哈大笑起来。
任天行咬了咬牙。再次追问道:“金将军,我再问你一次,究竟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金立仁的狂笑之声更大,过了好半晌,他方止住笑声,正视任天行的眼睛,慢悠悠地说道:“任将军心里不是早已有答案了吗?又何必多此一问呢?”
“真的是大公子?!”任天行眉头皱紧,拳头也握得咯咯响,他追问道:“金立仁,现在。我的家人在哪?”
“王宫里!”金立仁眨眨眼睛,若无其事地说道:“王宫的一座枯井里,如果你赶去的及时,他们或许还能活着,没有被喝死、饿死。或者,现在已经来不及了吧。”说着话,他低下头,认真地思索起来。
听闻这话,任天行眼睛都红了,把抓揉肠,整个心也已缩成一团。自己的家人竟然被他藏在枯井里,而且过去了这么多天,他有送吃的和喝的吗?他身子下意识地前倾,握紧的拳头已渗出血珠,厉声怒吼道:“你说的是哪一座枯井?”
“枯井就是枯井……”金立仁低头看着手中铮亮的长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