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百无聊赖的塔克拉脸上的表情忽然改变了,人也站了起来,塔多的视线投向同一个方向,“术师来了。”他轻声说。
从一片寒冷的洁白中走进来的清瘦身影,是所有人都熟悉的。
看到塔克拉的崭新形象,连云深也怔了一下。
昨晚给塔克拉理发的时候,云深不会想到这将给他的外表带来多大的改变,虽然更多的可能是因为塔克拉本真发色的回归——那是一种非常漂亮的,如同金属哑光般的银灰,也许是还带着水汽的原因,被凌乱地爬梳到后面的头发发质看起来相当柔软,只有几缕沿着饱满的额头落下来。塔克拉的肤色本就偏白得不太像山居部族,眉眼细长锐利,鼻梁高挺,嘴唇也很薄,加上有一双琥珀色的眼睛……这种长相其实完全不能说是难看的,异类的特色和范天澜那种审美通杀的英俊不同,却同样地吸引着人的视线,甚至比后者更加地突出于人群。
顶着一头银灰色短发的塔克拉走了过来,褪去的彩色没有降低他的存在感,在某种程度上,这还增加了他的气势——只限于没说话的时候。
“怎么样?”他笑眯眯地问。
“令人耳目一新。”云深微笑道,要形容的话,天澜这种类型就像奇幻大制作,而塔克拉则是忽然从探索频道跳跃到了金属科幻片……尤其把那头很有个性的短发整理一下,再换一身衣服的话。
塔克拉对自己的新形象也颇为满意,“我也觉得很好。”
“之前的发色,能够洗掉它们的植物似乎只在春季生长?”云深问。
“有温室啊。”塔克拉说。马铃薯移到地面栽种之后,原先的营养钵就空了出来,他在这些软性容器另作他用之前截留了几个,填满土之后把草种洒了上去,也被他把那种名为涩草的植物种了出来。在那些被催生的涩草长到了人的手掌长度的时候,塔克拉就迫不及待地收成了。一般来说越复杂的染色对头发的损伤就越大,即使是天然染料也一样,涩草本身更是带有一定的腐蚀性,但塔克拉似乎并不受此影响,淡淡的室内灯光打在他的头发上,有隐隐的光芒闪动。
云深看了觉得很奇妙,说起来昨晚天澜也让他试了试,跟云深越发趋缓的新陈代谢相反,他那头黑发这几个月生长颇为迅速,不过云深的第一刀就失败了……他剪不动。
这不能说是云深的力量问题,范天澜自己尝试的结果是,一小段发梢是剪下来了,剪刀也缺口了。
短暂的无言之后,云深对范天澜安慰道这种情况不过是个体差异,只是以后头发干得慢一点,最多真正解决电力问题之后买个电吹风。对吊车吊件贴着脚跟砸下也能面不改色的云深来说,这种小问题真不是什么问题。
“所以,”塔克拉对云深说,“我以后就是你的人了。”
云深怔了一下,随即笑道,“嗯,你做好准备吧,我会好好用你的。”
一直不作声地站在云深身边的范天澜单手将托在肩上的纸箱递到塔克拉面前,表情仍然是那副表情,眼神却是看得出来的冷淡。
自认为争宠成功的塔克拉毫不在意地把有点分量的纸箱接了过来,同时也收到了云深的糖果。
“新年快乐。”送出第二个新年利是的云深微微一笑,然后看了一眼周围探头探脑的孩子们,“塔塔,既然你现在没什么事,就帮我发糖吧。”
塔克拉扯了扯嘴角,“……我讨厌小孩。”
云深看了看他,“我以为你很喜欢树精灵?”
“‘那个’当然是不一样的!”塔克拉理直气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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