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跟玄侯他们正在搞的事情一样。
南山想着自己最近听到的消息,他当这个农业大队长,要说真懂的东西也不多,实际上大多数活都是跟其他年轻人们一边学一边干的,现在已经是勉强应付了,要是那些机器搬过来了,他连走近去看看都得想想,然后他能干嘛呢?
两个半老头子就在路上走着,各自想着心事,影子在路上越走越长,然后又被别的影子盖住了,有人赶上了他们。
“深林?”南山和黎洪停了下来,看着眼前带着一队学生的青年。
农业部门目前的部长和他们打了招呼,他的学生——人类和狼人都有——也一起行礼:站直身体,稍稍低头,今天采集的样品让学生们带回宿舍去,深林留下来和南山他们一块走,然后才用术师的语言说道:“今年单块地的收成估计会比上年降五成。”
南山点了点头,黎洪倒是吃了一惊,“怎么差这么多?”
“因为种子。”深林说,“去年那样的高产不能再有了,种子留下来没用。今年种的都是能留种的,我们自己要想办法用这些不同种子再改良。”
黎洪不说话了,都知道种子是从术师那儿来的一样,但是也都知道不能总靠着术师这样做,像范天澜现在在做的工程那样,他们必须有自己再造的能力。南山叹了口气,“有那么多人要吃饭哪。”
“现在的收成够对付了,我们还有新垦地。”深林说,“明年还要把赫克尔那边的地也开发一部分。”
“已经决定了?”南山问。他说的是把狐族也划过来这件事,哪怕是在去年,没有人会想把对面这个部落怎么样,但现在经历过这么多事,别的不提,狐族可是从早到晚眼巴巴看着这边,是什么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深林说:“他们说我们晾着他们,可要是我们真说了把他们加进来,谁又知道他们会怎么想?虽说孩子也来这边学习了,也有不少人加进了矿场工作,连他们来这边偷豆子花生和玉米也没怎么样,可他们还觉得不安心,那就不如先试一试。其实不止狐族那边,来过慕撒大会,现在又有人在学校学习的部落,明年春天也能分到点种子。”
黎洪皱起了眉,南山又习惯性摸钥匙,“连那些部落也有?”他们差不多是同时说。
深林没有直接回答,他说:“现在在学校里的那些部落兽人,一学期只学两件事,一是盖房子,第二,就是种地,种子就是发给他们的。所以过段时间,收成的时候他们都会搬出来,收完了他们就该回去了。”
这就是他留下来要和他们,准确地说是南山族长所说的事。两个遗族中年人都沉默不语,一直到快要走到宿舍的时候,南山才问了一句:“这样能行吗?”
“为什么?”黎洪问。
深林停了下来,这名当年做不了一个好猎手,也对种地没什么意思的青年在夕阳的余晖中想了想,“我觉得他们影响不了我们。时间短暂,他们能学到的东西不多,没有实际上手的经验,轮到他们自己来和部落人的时候,问题不会很少。何况还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他们学的是我们的办法,我们是靠集体分工合作来完成工作的,可这些毛没长齐的孩子大概是动不了他们的部落。”
“那也不一定。”黎洪说,“有决心的人,比如撒谢尔的斯卡,撒希尔的布拉兰的人也会有。”
“如果有这样的人,那也不差。”深林说。
“怎么说?”南山问。
“他们越像我们,就越要依靠我们,不然他们的工具和良种去向谁要?”深林说,“学了怎么种植作物,饲养家禽和家畜要不要也学?怎么处置肥料,防治虫害,给动物治病和加工肉的办法学不学?他们要学这些,就离不开我们。”
“就怕他们学完了,他们就用不着我们了。”南山说。
“是我们要用他们,术师才让他们学这些东西。”深林说。
黎洪嘴里的草茎已经嚼到了末端,“我们的工厂里生产的出来的东西已经快要堆满仓库了。”
片刻之后,深林说道:“术师打算修一条路。”
他对遗族过去的两位首领说,“一条铁路,从这里通往兽人帝国的首都。”
仍然是兽皇宫血腥冰冷的大殿。
一个年轻人类瘫坐在地上,脸色比石头一样苍白,从头发稍到脚趾头都在发抖,一名兽人慢慢踱到他面前,微微低头看他。
片刻之后,他回头对皇座上的虎族说:“这个可以留下来,陛下。”
头戴皇冠的兽人没什么表情,他现在的脸很难作出生动的表情,他的眼睛更冷漠,冷漠又掩盖了背后的血腥疯狂。他抬了抬手指。
“把他带下去。”站在皇座下的白色兽人说,“给他衣服和食物。”
发抖的年轻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