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添财听了楞了楞,没想到赵言修还遇到过这一茬,这么说,要那些人真和赵言修有关系,被他们找上门,也就这几天的事情了。他们来泉州也没藏着掖着,那人既然遇到赵言修了,稍作打听就能得知他们家的情况,找到他们不说易如反掌也确实没多少困难。
看着赵言修,宋添财道:“言修,对于你亲生父母你是怎么想的。你跟大哥说说,我也好为下面的事情做个准备。不管你认不认这些亲人,可他们都要找到家门口了。有些事情,咱们也得考虑考虑了。不然,打你个措手不及,让你稀里糊涂的吃了亏就晚了。”
还是那句话,宋添财从来不介意做最坏的打算怀有最好的期待。能抛弃孩子的人家,找上赵言修,宋添财可不指望这事能是利大于弊的,还是得提前打算打算。
赵言修神情淡漠,脑子里闪过养父母的模样,抑制住了心中冒出的酸涩和悲意,开口道:“大哥,我听我爹说过,他当初捡到我的时候,我才几个月大。那么一点大的婴孩大冬天的被放在了书院门口,我爹说,当时他捡到我的时候,我浑身上下都冻紫了。他看着可怜,把我抱进去看了大夫,恰逢我娘当时刚刚落了胎,大夫说她以后子嗣艰难。我爹我娘就觉得我和他们有缘分,把我养在了他们的膝下。在我六岁之前,我都不知道爹娘不是我亲生父母,还是赵家老宅的人嘀咕,我才懵懵懂懂明白我和爹娘是没有血缘关系的。”
说起赵才青夫妻,宋添财心里也感慨万分。这对夫妻做人和善慈爱,对赵言修一直关爱有加,视如己出,这样才把赵言修养得这么出色。心里道一声惋惜,宋添财开口道:“恩师,师娘确实是再好不过的人。能做他们的孩子,言修,你也是个有福气的。他们一片慈父慈母之心,最盼着的不过是你一生平安顺遂,喜乐无忧,你莫要伤神,辜负了他们的期望。”
看着赵言修眼角流露出的悲伤和郁色,宋添财心疼了,赶紧出言安慰。
赵言修扯出个笑来道:“我虽然亲生父母缘薄,可这一生能得我爹娘爱护已足矣,并没想过再找亲生父母。当初,他们选择丢掉我,弃我如草芥时,就已经断了我们之间的母子父子缘分,现在又何必拾起。我有大哥,对现在的日子再满意不过,何必庸人自扰,寻一对最亲近的陌生人来干扰现在的日子。我不需要他们,也不想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赵言修的话一出,宋添财就觉得心有些酸,孩子对于父母都是格外重视和不同的。前世,他的父母去的早,每每瞧着别人家的孩子抱着自己的父母撒娇,宋添财的眼角都酸酸的。嘴里对自己说,他有爷爷奶奶就够了,可心里还是不自觉的去羡慕那些被父母疼着的孩子。
所以,他对着宋小宝才会那么宠爱,把自己小时候没享受到的父爱都给宋小宝。在他身上弥补前世的遗憾,宋添财都能想象得到,赵言修小时候被赵家老宅的人奚落他是养子时的惊慌失措和茫然窘迫。好在有赵才青夫妻关心爱护,才让赵言修没受什么委屈,自然也就对亲生父母不期待,同样也就没了怨恨之心。
“言修,你想没想过,你亲生父母不是有意丢了你的。或许他们出了什么意外,或许是被人算计了,若是这样的话,你又作何打算?”宋添财想了半天,还是把心中的顾虑说出来。
有意的和无心的,这些区别可大了。但无论如何,作为亲生父母即使不是他们抛弃了赵言修,可要说起来也是他们失职弄丢了赵言修。但要是后者,真论起来,才是最棘手的。
赵言修沉默了,他从来没想过这样的情况。
半响,宋添财以后赵言修不会再回答的时候,忽然听到赵言修开口道:“那就是我们父子母子的缘分不够,那就得看他们了。我能去照看他们一二,略尽孝道,其他的却是不能了,错过了总是错过了,强求不得。”
一向口舌伶俐的宋添财对着这样的赵言修却不知道该劝慰些什么了,最后,只道:“这事你自己拿主意,记得,大哥永远站在你这边。就是旁人说了天大的道义情理,只要你不乐意,大哥就不乐意。人生在世几十载,委屈了谁也别委屈了自己。”
宋添财这话说的理直气壮,一脸真诚,他一般的时候都是比较好说话的,可对自己人那就是相当护短了,甚至,即使是自己人有些理亏,只要不伤天害理,杀人犯法,触及原则问题,宋添财都能光明正大的帮亲不帮理 。
赵言修笑了,黑色的眼眸亮了几分:“我知道,大哥,别担心我。我不会为难自己的,大哥,你也别忧心了。不然,大哥的眉头多了皱纹,又得在铜镜前唉声叹气了。”
宋添财是个爱臭美的,每次没睡好,就站在家里的铜镜面前大呼小叫。现在没曾想被自己心上人拿来打趣自己,宋添财立马不干了,回道:“你长得这么俊,我本就比你大两岁,样貌才智跟你一比立马渣渣。再不注意些形象,变丑变老不帅了,我们以后咱们一上街,旁人指着你对我问‘这俊俏小儿郎可是你家小儿?’我不得哭死。”
边说这话,宋添财还学出了样子,终于把赵言修给逗笑了。笑完之后,赵言修低声的贴着宋添财的耳朵道:“大哥在我眼里就是最俊的儿郎,永远都是。”
宋添财一听,一向自认为堪比城墙的脸皮也没承受得住心跳的速度,竟然红到了耳根子。心里暗自高兴道:心上人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