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采莲被关在脏兮兮的监牢里,因为没有家人打点,晚饭她只得了个黑乎乎的粗面馒头。她虽然出身农家,粗面馒头不是没吃过,可却绝对不会像这般快发霉了似得。特别是她来泉州这一年时间,吃穿用度无一不精,大鱼大肉吃刁了嘴,这样的饭食哪入得了口。
可从早上起刘采莲就滴水未进,肚子早饿的不行,也顾不得这馒头味道如何,就着一碗水吃了下去。瞧着冰冷冷的牢房,听着里间牢狱里传出女犯人们的撕扯谩骂的声音,刘采莲心开始慢慢的往下沉。
这样的监牢日子,她若是待上两年还能有现在这般年轻貌美吗?宋添财变了,她即使进了牢房也不一定能消了宋添财心中的恨意。那等她出去以后,宋添财会怎么对她?不,她还有个儿子,不管怎么说宋小宝都是她亲生儿子。宋添财会把她说成被人逼迫也是为了给他儿子留下脸面。
不然,有一个私奔的娘,宋小宝以后都抬不起头来。对,宋家人和宋添财一直都很疼宋小宝,宋家人对子孙都十分的看重。就是为了宋小宝,宋添财也不会真让她坐实私奔之事。她还有出去的机会,她要担心的是怎么出去能让宋添财不对付她。
只不过一年没见,宋添财就完全大变,再也找不到以前清高不知事的半点影子。她以为就算有一天宋添财找到了她,可也不过是息事宁人。读书人自尊让他没法把这事闹大,她只要求一求,诉诉不得已,宋添财就是再有怨气也不过是和她老死不相往来罢了。
可她低估又低估了男子的自尊心,是啊,如宋添财这般读书明理自认为最是守礼的人怎么能容得下她这样不守妇道之人。宋添财身边的那个俊美男子对她的杀意,她清清楚楚。难不成,宋添财想杀了她。是了,一个已过世的娘亲远比一个有污点的娘亲对宋小宝有利吧。
越想越觉得心惊,刘采莲又想赖在牢里了,好死不如赖活着。在监牢里再累再苦,总是有命在的,宋添财总不能一直待在泉州。她手里还有些首饰,到时候贿赂了衙差早些出去也不是不可能。然后,就离了泉州,天高皇帝远的,让宋添财再也找不到她。
这样胡思乱想了一番,就瞧见衙役带着宋添财和那陌生对她有杀意的男子进来了。刘采莲往后退了几步,不敢上前,脸色闪过惊恐。她知道宋添选现在对她肯定是恨之入骨,这个时候来找她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
牢门没打开,宋添财就站在监牢外面,赵言修帮他提着笔墨。瞧着躲在墙角缩头不出的刘采莲,宋添财是一点同情都没有。想要折辱他害他的人,别想得他一分同情和怜悯。
“刘氏,你没想到有一天会被我抓住吧。或许你想到了,却只觉得我宋添财软弱可欺,重面子名声,拿你没法子吧。可惜,我这辈子最不喜欢被人欺负被人愚弄。你我夫妻一场,我可有薄待你的地方?我断了功名没了前程,你大可和离而去,我们好聚好散。可偏偏为着银子好处,把宋家和我的脸面往地上踩,和我的仇人合起伙来想毁了我。你这样做可曾想过小宝,一个私奔而走的娘,就凭这,他就要被诟病。不过,我也不能太高估你的良心。我对有良心的人都能包容,可对没良心的人那可就不剩良心了。你放心,推官判你刑罚也不会太重,我会在泉州等着你出来。”说着这话,宋添财很是心平气和,语调都没有变。
可听在刘采莲耳朵里却是吓破了胆子,赶紧起身到前面道:“阿财,我是被逼无奈的。我是没法子的,我一个弱女子,被人逼迫除了顺从,还能有什么选择。我知道你恨我,可我是身不由己的。求求你,大人大量,放过我吧。就看在小宝的面上,我好歹是他的亲娘,为你们宋家也算有些苦劳,求你网开一面,不要和个小妇人计较。”连连哀求,哭得凄凄惨惨戚戚。
宋添财瞧着还在她面前演戏的刘采莲腻歪透了,冷笑道:“多说无益,我就是睚眦必报,气量狭小的。谁让我一时不痛快,我就要让她一辈子都不痛快。这件事到底怎么样,你我心知肚明。你若是再这样说,我可没工夫听你这些废话。”
说完抬起脚脚来作势就要走,刘采莲一看这个架势不敢再哭,摸了眼泪道:“宋郎好狠的心啊,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你我夫妻一场,你却毫不留情,这是要逼死我啊。你到底想怎么样,你说便是。”
“不要说得这么委屈,你做的孽你自己心里明白。可别忘了,即使这次事情过了,没有休书,你还是宋家妇。我带你回宋家,不打不骂给你口饭吃,旁人都要道我仁至义尽。若是我对你喊打喊杀,大伙也不会说我宋家如何,只会道你罪有应得。你的后路都在我的手里,这点分寸你该是知道的。”宋添财完完全全的的话击中了刘采莲心底最大的担忧。
刘采莲这会也不再做委屈小媳妇样了,冷静的开口道:“宋添财,你这个时候来找我说这个到底是为了什么。如何你才愿意放了我,你给句明话吧。”
宋添财要得就是刘采莲这话,现在宋家日子过的蒸蒸日上,宋小宝虽然没有了刘采莲这个生母,可却过得不比任何人差。宋添财是一点都不想带着这个刘采莲回宋家图惹是非的。要他打骂女人,不是不能做,却是能不做就不做的。他还没那么没格调胸襟,可若是就那么放任刘采莲逍遥自在,宋添财却是不甘心的。
宋添财道:“我想要知道这事的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