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梅这丫头不简单呀,轻飘飘一句话,便把老宅和三房的心都给勾起来了。我看大哥倒像是无所谓的意思,反正他心里只有敬东一个人。就是不知道爹娘的意思是怎么样。”
“雪梅干啥要提这个话头?不是说二房将来过继给三房一个嗣孙吗?咋就突然变了?”苗氏皱起了眉头,微微有些不解。
刘承礼往苗氏身边挪了挪,又压低了声音,“雪梅想必是被大哥气得狠了,才扔出了这句话。有了这句话,三哥还不得拼了命的和大哥争儿子?三哥后面又有二哥在撑着,我看呀,家里这段又要热闹起来了。”
“这大哥也是的。灌了几两马尿,就不知道斤两轻重,话没听清楚就去找二房闹。这不是自找下不来台吗?雪梅那丫头又是一个记仇的,不折腾他才怪。我要是雪梅,也不会轻饶大哥。”苗氏不以为然的撇撇嘴,看到儿子醒了,便将他抱了起来。
“他们闹他们的,反正咱们就这一个宝贝儿子,谁也不能抢了去。”刘承礼乐呵呵地看着儿子,凑过去逗他。敬泰被他逗得咯咯直笑。伸出手要让他抱。
俩人逗了一会儿子,就又谈起了承嗣的事情。
“那你说,三哥能把敬山要走不能?”苗氏抬头问道。
“说不好,这事可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三哥想要儿子我能理解,就是看大哥怎么说。他要是同意的话还好。他要是不同意……”刘承礼说到这里摇摇头,“那就难说喽!”
苗氏撇了撇嘴,往床头放银子的方向指了指,“大哥最看重的是那个,只要三房提出给银子,我看肯定能成。”
刘承礼和刘承业一辈子兄弟,哪里会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看到妻子这样说,便也笑嘻嘻地连连点头。
“当初他为了五十两,连雪梅都能卖。就是不知道他卖不卖儿子,要是卖的话,这才是真好笑呢。”
“瞧你说的,你就不是刘家人了?你有这样的大哥。你就不觉得丢人了?”苗氏见到丈夫奚落刘承业,忍不住说道。
“我是刘家人不假,你看这刘家人待我又怎么样?要是二哥家的事,我肯定二话不说的往上冲。可老大家的关我屁事?”刘承礼说到这里嘿嘿笑笑,“三哥要和大哥抢儿子。二哥肯定在后头帮着三哥。到时我这个当弟弟的随便搭把手这事就成了。”
苗氏听到这话笑笑,显见得是同意丈夫的话。
……
老宅后院的侧房。
连氏站在门缝处向外张望,看到老爷子追打着刘承业一路打到后院,不仅不出声劝阻,反而吃吃的笑。芳兰坐在圆桌旁见了,不由得皱眉,“娘,你笑啥呢?”
“芳兰,你不知道,这院子里老的打小的,打得不知道多欢快,我跟看大戏似的。”连氏的话里竟是带了几分兴奋,压低音量道。
芳兰放下手中的绣棚子,揉了揉手腕,无奈的叹口气,“娘,那老的是我大父,小的是我爹,你干啥这么高兴?再说了,外面做什么也不关我们事,做甚操这么多心?”
连氏眼珠子一转,看了看女儿手里的绣棚子,“你爬窗户出去看看,找找你嫂子,就说你绣线不够用了,找个机会和她说上话,问问这院子里到底是为了什么打架。”
“我才不去,一个个的不安好心,都是自私鬼。”芳兰没好气的说道,“要不是因为她在大母面前多嘴,我能会被囚到屋里不许出去吗?”
“你不去?难道要我去?”连氏不由得怒了,“你大母说过,无事不许我出门,可没说过不许你出门。你把事情打听清楚就回来,好歹也不过是一盏茶的光景。”
芳兰瞪眼道:“你就会使唤我!你咋不去喊你俩个儿子去?要不是因为你,我咋会被关在这小破屋子里,天天不能出去?”
连氏气得眼前一阵阵发黑,怒道:“你是我生的,你不听我的还要听谁的?就是让你去打听事罢了。如果我要是能爬窗户我还能叫你去……还真当自己是什么好货色了?你爬窗户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熟练的很呢。”
芳兰不妨被她这样说,不由粉面挂霜,“腾”的一下起身,重又坐回了身去,扑在小圆桌上号啕大哭。
“要不是你说让我去找黄家公子,我咋能去?都是你,背地里撺掇着我去害雪梅,还和我说什么害了雪梅好东西都是我的。可是现在我有什么了?雪梅好好地过着日子,我却被关了起来。我就是听你的话,才落得这个下场……”
连氏被这句话气得浑身直哆嗦,指着芳兰骂道:“你这混账东西,我是你娘,你就敢这样还嘴了?以后还得了?我还没叫你养活呢,以后我叫你养活了你还不得挫磨死我?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白眼狼?我呸……”
连氏一边骂一边往地上吐唾沫,芳兰听了这话哭得更狠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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