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姨妈也听说过秦钟和宝玉的那些事,只是如今扯上了自家儿子,脸色也难看起来。王夫人更是气得面色铁青。
伴鹤接着道,“二爷去秦府的时候可巧薛大爷也在,二爷就问薛大爷是不是欺负小秦相公,薛大爷说不管二爷的事,又去问小秦相公,小秦相公也说不管二爷的事。二爷就伤感了,说小秦相公见利忘义,小秦相公就哭了,薛大爷就和宝二爷打起来了。”
凤姐见这小子居然把他和扫云摘得干干净净,也不由好笑,只是此刻万不能露出笑模样来,只道,“你们两个是死人哪,不会上去拦着,别让小爷们伤了和气么?”
伴鹤道,“奴才们是想要上去劝的,只是宝二爷和薛大爷都不许我们进去,因此都在门口守着的。待我们听见动静,就已经晚了的。最后还是小的们进去劝了几句的。”
凤姐便又问了薛蟠的小厮,也都是一样说辞。
宝玉素日是个不会和小厮计较的性子,虽然听着伴鹤起先那几句说的不真不实,心想着大约也是怕被府里责罚才那么说的,倒也默默认了。
薛蟠只知道后面的事。听伴鹤说的规规矩矩不偏不向,也就不吭声。
凤姐见问的差不多了,便命他们滚出去,道,“等回去再和你们算账。”几个小厮如获大赦,一溜烟的退出去了。
王夫人和薛姨妈都不是傻子,听完了伴鹤的话,心里都明白了大半。姐妹俩面面相觑了半日,只不说话。
凤姐见场面尴尬,只能笑道,“这是甚么大事。兄弟两个也值得动起手来。果然都是些孩子脾气。宝兄弟,快跟我和太太回去罢,先弄点药给你敷一敷,瞒过老太太才好呢。”
王夫人见侄女给了台阶, 便也沈着脸站起来告辞。凤姐出了门便向王夫人道,“姑妈且带着宝兄弟先回那边去收拾收拾,我先回我们那边瞧瞧,嘱咐他们不许把这事传给老太太那边的人知道才好。”
王夫人想了想。道,“便是这样。”回头看宝玉道,“还不上车跟我回去,小心你老子知道了锤你。”
宝玉只得乖乖上了车,跟着王夫人先过去了 。凤姐这边也自回府不提。
且说凤姐虽然和王夫人说了那些话,心里却另有算计。回来便先去了邢夫人屋里,如此这般给邢夫人学了一遍。
邢夫人听得瞠目结实,半日冷笑道,“亏得自小就养在老太太跟前,居然干出这样的事来。日后倒看二太太那边如何说嘴。”
凤姐笑道,“太太只装个不知道就罢了。省的老太太心里不痛快。横竖下头那些奴才们嘴碎些,有个风言风语的若是传到老太太耳边,也不是咱们禁得住的。”
邢夫人听了有理,婆媳俩相视一笑,心照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