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中,秋季庄家还在种植。
李小婵想起自己在西川府时的计划,便将自己的打算写了下来,和姚怀瑾一起,趁着给姚士卿请安的机会,交给姚士卿预览。
姚士卿看得很仔细,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抬头问:“这就是上次你打算让你爹献出的种地的良方?”
李小婵点点头,问:“爹,您觉得怎么样?”
姚士卿笑道:“非常好!将各种产业综合到一起,既省财省力,又能多样丰收,是在是个好计划!”
李小婵闻言,不由地松了一口气,可是还没等她笑出来,姚士卿就面色一转,正色道:“但是,若想要推行开去,只怕并无几分可能。”
李小婵一怔,旋即笑道:“爹,我原本也没打算将这耕作方式推行开去,毕竟,如今有地的不亲自种地,种地的又没有办法对土地使用做主的很多,即使遇到那有地又愿意种地的,只怕也不耐烦这些一开始做起来很琐碎的工作。而且民以食为天,食以粮为本,我只怕,也没人敢这么做。”
姚士卿点点头,对李小婵的回答很是满意,又笑道:“只是,你这什么‘桑基鱼塘’的做法,只怕不太适合内陆,倒是沿海或是南方水泽多处,才比较合适。”
“爹高见!”李小婵笑道,又忙讨好问:“那以爹之见,我若是想要在京城做这些,该怎么调整呢?”
姚士卿闻言笑道:“原来连爹都算计进去了!好罢好罢,就看在你这张房子的面子上,爹就将这京城农业的情况都说给你听听,你自己再做决定。”
李小婵赶紧道谢,也不客气,在一旁的椅子上坐定,拿出提前备好的纸笔,一边和姚士卿讨论。一边记录。
姚怀瑾在一旁笑意深深,他的小妻子啊,终于从离别的愁绪中挣脱了出来,又开始元气满满地忙自己的事业去了。那他是不是也该努力一把呢……
但是,朝廷的任命,始终都没有下达。
眼见着同榜的人一个个都有了不错的任命下来,但是,姚怀瑾却还是依旧在家里等消息。
没过两天,一个消息在新晋的士子之间传开了,圣上将他最宠爱的女儿,嫁给了当朝状元郎,据说,是公主亲自挑选的夫婿。
虽然是个新闻。但是也在大多数人的预料之中,毕竟,状元郎年纪不大,又是一届学子中才学最为出众的一个,他配公主。才算是郎才女貌。虽然,事实上,圣上看重的人是姚怀瑾。
姚怀瑾得知这个消息的时,不由地叹息,既然公主一开始就不属意他,那为何圣上还要因为他急着和李小婵成亲的事,迁怒于李名远。难道真是天威难犯吗?
一直都不怎么热衷于仕途的姚怀瑾,愈发地觉得,伴君如伴虎。
姚怀瑾将自己的想法说给姚士卿听之后,姚士卿沉默片刻,才问他:“既然你不想入朝为官,那你有没有想过。你读这么多年的书,是为了什么?”
姚怀瑾愣住了,他一直被教导认真做学问,考取功名,但是从来没有被人问过。他想做什么。
是啊,李小婵喜欢研究庄稼,在泥土里收获成功,那他读这么多年的书,是为了为什么呢?
姚怀瑾沉默半晌,才说:“我喜欢读书,喜欢书里的雄韬伟略,想要像古人一样,立功当代,名传千古。”
姚士卿满意地点点头,又问:“既然如此,你不想做官,又如何实现自己的抱负?”
姚怀瑾脸色一暗,语气却十分坚定地说:“爹,我明白了!”
姚士卿点点头,说:“小婵在这件事上,比你做得要好,她一向知道自己要什么,也愿意去努力。爹希望,将来,你们两个都能够一生无悔!”
在姚怀瑾和姚士卿谈话三天之后,姚怀瑾的任命下来了,谁也没有想到,竟然是去西北战场慰劳将士,并且留在七皇子帐下,做个参军。
对于一个一心向学的文人来说,这样的职位,实在是有些尴尬。
但是,姚怀瑾对此没有任何不满,也没有觉得圣上此举 是在报复他罔顾圣意,抢险成亲。因为每个热血男儿的心中,总会渴望驰骋疆场,奋勇杀敌,姚怀瑾自然也不例外。
唯一让姚怀瑾悬心,是他刚过门的小妻子李小婵,刚送生身父母前往混乱的宛西县,现在又要送他去战场,会不会承受不住。
然而,李小婵比姚怀瑾想象中的要坚强得多,她得闻消息后,虽然哭了一场,但最终还是冷静地问:“圣上有此任命,也不算是意外,还好我们提前都有所心理准备。对了,你们什么时候出发?”
“三日后。”姚怀瑾有些不忍,又补了一句:“恩厚这次会与我同行,还有增员的将士一同前往,不会出事的。”
李小婵强忍着眼泪,点点头,又嘱咐了姚怀瑾很多路上小心的话,便默默地去为姚怀瑾收拾行李去了。
姚怀瑾从身后抱住李小婵,鼻尖酸酸的。
李小婵的眼泪,又涌了出来,但是很快,她便强颜欢笑道:“今儿我刚接到外祖的信,还没来得急告诉你呢!”
果然,姚怀瑾闻言,稍微松开了李小婵一些,问:“什么信?外祖给你写信做什么?”
李小婵便任由姚怀瑾轻拥着自己,到妆镜台前,从抽屉里拿出一封崭新的书信,抽了出来,展开了给背后的姚怀瑾看,强笑道:“先前我跟爹讨论了一个种地的房子,爹觉得不错,说是可以尽快试试看。但是,我一个人到咱们的庄子上,爹也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