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从周家要个人过来呢?盖因周老爷子昔日的属下,如今正在两江总督的任上。此人姓舒名寿,今年初才刚刚上任,正是能借的上力的时候。当然,贾琏也不指望靠着人家欺行霸市,只图个无人敢轻易招惹罢了。
“好,等明儿带爷看看去。”贾琏翻翻手中店铺的地契,满意地点点头,又问另一人道:“德森,你那边呢?庄子和作坊准备的如何了,人手可都到位,材料可都摸清了?”德森姓吴,是贾赦身边的老人儿了,被他派来给贾琏打下手的。
“回二爷,已经置办了一个小庄子,有百亩良田,一处三进的宅院,就在城外不远。作坊正在修建,全都按照京里的样子准备,再有几天就得。人手已经备齐了,除了从京里带过来的,全都是现卖的死契。小的这些天跑遍了周边,材料的事已经全都摸清了,不敢耽误。”
贾琏接过德森递过来的册子,认真地翻了一遍,对两人点点头,“很好!这差事,你们办得不错,回头自去账房领赏。行了,明日还有事忙,都回去歇着吧。”说罢目送两人恭敬地退出书房,才长舒口气,揉了揉发涨的眉心。
他如今也只十三岁,身体远没达到体力与精力的巅峰,受身体所限,一忙起来让他总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不过这个是先天限制,急也急不来的事,贾小琏发愁也没用。
第二天一早,贾琏带着昆仑并周江、德森等人要出门,还没走出院门,就见宇文祜笑眯眯地迎面进来。看他一副外出的打扮,宇文祜还惊讶地明知故问了一下,“琏弟这是要出门么?正好,为兄也在屋里闷了这么久,不如就陪琏弟四处走走,可好?”
如果我说不好,你是不是就会放弃?好吧,看起来是不可能。贾琏压住要抽动的眼角,“文兄真是好兴致,琏不胜荣幸。只是……文兄的身体可能撑得住?昆仑,去前儿送来的那件雀金裘斗篷取来给文兄披上,文兄病体未愈,可大意不得。”
雀金裘?用不用这么狠毒啊!宇文祜抬头看看大清早就挂得高高的太阳,有点搓牙花子。八、九月份的天气,捂上这么一件披风,他就不是风寒,而是中暑了。况且,即便是身体扛得住,那形象面子呢?这个天气穿成那样,谁看见了都回送他一个“傻”字吧?!
可偏偏贾小琏盛情起来的时候,不是谁都能推却的,那件雀金裘斗篷到底是罩在了肃王爷的身上。好在他也没打算得罪宇文祜这条大腿,自己捉弄一番也就算了,没让这位王爷到街面上丢人。宇文祜出门是乘的马车,等他下来的时候,那件斗篷已经销声匿迹了。
“琏弟这是要做什么生意,酒楼么?”正在修整的门面前,宇文祜摸了摸鼻子问道。贾琏在京城有间小店,卖的都是些新鲜玩意儿,什么肥皂香皂、香水膏子、琉璃器皿之类的小东西。东西虽然独一份,但宇文祜并不在意这些,他关心的是别的东西。
大庆立国已经百二十年,但边关一向不太平静,东南西北都有外族小国妄图挑衅。去年,北大营刚刚跟西北的鞑子们干了一仗,宇文祜作为监军曾到边关视察。在那里,他发现了一个有点意思的现象——北大营的伤兵死亡率远远低于其他边军。
当然,光是凭着这一点,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贾琏这么个半大孩子身上。而是他在疑惑之后,派出的暗卫们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才让他将视线投向贾琏。情报渐渐越聚越多,宇文祜却越发觉得这小子像是笼在云里雾里一样,让人看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