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老太太和父母都向自己看过来,元春强忍住胸中的愤恨,道:“我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能让堂弟如此埋汰。如今,我已是肃王爷的人,身份不同往日,不敢因着自己污了王爷的清誉。堂弟若是不说清楚,我也只好一条白绫吊了颈子,以求个清白的名声,不带累王爷。”
贾元春这话说得很有底气,贾琏也不过是个郡王世子,日后撑了天也不过是个郡王。而她的男人可是皇子亲王,还是个大有前途很可能继位的皇子,可比贾琏强了不知多少去。打狗还要看主人呢,侮辱了她就是侮辱了肃王爷,看日后这贾琏是个什么下场。
“元儿,这可是真的?”王夫人简直是喜出望外,一把抓住女儿的手,惊喜交加地问道。她就知道,自家女儿是个不凡的,命中有大福气。现在你看看,明明被人作梗陷害,却还是能逢凶化吉遇难成祥。筹谋期盼了多年的事情,如今终于成了,怎能不叫王夫人欣喜若狂。
贾政也相当高兴,一脸惊喜地望着女儿。若论起对元春的期望,贾政一点也不弱于王夫人。他如今基本上已是赋闲在家,可他害不到五十,怎么甘心就此沉寂。若是元春能够攀上忠肃亲王,那新皇继位的时候,就该是他起复之日。方才他几乎已经绝望,谁知女儿还留了个惊喜给她。
不同于儿子儿媳的欣喜,史太君在惊喜之余,考虑地也更多些。她略带犹疑地问道:“元丫头,既然是这样,为何你还是被送回来了?可是这其中,有什么误会?王爷是怎么说的?”她倒不是怀疑贾元春,只是觉得孙女说得不清不楚,让她弄不清到底怎么回事。
“老太太,孙女正要说这个呢。我被送王府的事,恐怕我们王爷还不知道呢。我昨夜侍寝,今日还没见着王爷,就被府中侧妃借故罚了一通,然后硬拉了回来。”贾元春摸了摸仍疼着的脸颊,恨恨地说道:“那侧妃向来嫉妒王爷待我不同,这次更是做出这等事来,简直无法无天。”
尽管贾元春说得有鼻子有眼,可史太君却觉得不怎么对劲儿。她一个王府侧妃,就能有那么大胆子?不听王爷示下,就敢将侍寝过的女史撵出来?不管怎么说,元春如果真的是肃王的人了,那就不是谁都能如此处置的。她能暗中弄死元春,却绝不敢就这样私自将人送出府。
况且元春虽只是个女史,可她身后还站着偌大的中荣王府呢。老大即便再不喜二房的人,可再怎么说元春也是他亲侄女。元春的闺誉受损,带累的将是整个贾家的女孩儿,老大即便不为侄女,也得为亲生闺女多想想吧。所以,肃王想吃干抹净不认账,也是不可能的。
史太君想来想去都觉得不对,脑子里不禁就有了一些猜测,脸色就难看起来。难道……元春爬上的,并非是忠肃亲王的床?按说这是不可能的,可史太君对照着王夫人的脑子,再想想她教出来的元春,忽然就不那么笃定了。这猜测若是真的,那可真就是造孽啊!
“噗嗤……”贾琏看看这边喜极而泣的一家三口,再看看那边惊疑不定的史太君,终是忍不住笑出声来,“大姑娘,话可得想好了再说,不然话说错了可不好改。你说你昨晚上了宇文祜的床,你真记清楚了么?还是说,你只是觉得自己爬床成功了?”
贾琏这话说得相当难听,贾政脸上的喜色一僵,旋即怒道:“琏儿,你说的什么话。你也算是个读书人,又是朝廷册封的郡王世子,怎能如此不顾形象,说话如此粗俗。还有,元春是你嫡亲的堂姐,那些话是能够拿来说自己姐姐的么?大哥也不知道是怎么教你的,简直不可教。”
“琏儿,你……你这是定要逼死我么?”贾元春其实有那么一瞬间的心虚,但很快就镇定起来。她那时明明亲眼见到了王爷,而且在王府里除了王爷,谁还敢碰她?不管这样的理由能不能站得住脚,贾元春都决定要相信到底了。她不敢想象,若是错了该如何。
王夫人也敛了面上的喜色,换上一张悲愤委屈的面容,跪到史太君面前哭诉,“老太太,我知道我以前做过对不起大伯他们的事,可这不关元儿的事啊。琏儿可以恨我怨我,可不能如此往他堂姐身上泼脏水,冤枉我的元儿啊。老太太,若您也不为她做主,莫非要叫元儿以死明志么?”
一听贾琏的话,史太君心里就是一咯噔。她紧紧盯住贾元春,自然也看到了那转瞬即逝的心虚,心中便明白了大半。这时听见王夫人的哭诉,恨不得上前踹上两脚。都是这个蠢妇,教养出来的也是个蠢东西,连被谁睡了都不清楚,简直是荒唐。“琏儿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今儿早上见过文兄了,也听说了大姑娘做的好事。她昨晚想给文兄下药,结果偏自己是个蠢的,一巴掌药粉全糊到自己脸上了。文兄没有当场处置了她,只将她关起来任其自生自灭,已经是念在父王与我的面上了。今日她被撵出来,也是王爷亲下的令,可跟旁人无关。”
“你胡说——”这样的说法,贾元春怎么能接受,立刻蹦起来尖叫道。接着,就张牙舞爪地向贾琏冲过来,她一定要挠花贾琏的脸,撕扯他那张胡说八道的嘴。她明明就是成了王爷的人,这些人全都是在嫉妒她,陷害她,她一个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