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您再歇一会,他们没有请见,应该是没有大问题的……”
夏含秋掀被下床,“就冲着我这肚子,便是有事他们也会死撑,可有时候……”
有时候并不是死撑着就能解决问题的,她不敢说自己能拿多好的主意,可她脑子比别人多出来的那一世确确实实教了她太多,想得自然要远一些,这也是她敢接下这摊子事的依仗。
紫双没办法,只得给王妃披上厚实的披风,重新挽了下头发便扶着人走了出去。
在外面坐镇的无为看到出来的人并不意外,他这小弟子素来心思重,这种情况下能睡得安稳才怪了,怕是一点点响动都能惊醒她。
夏含秋看向去而复返的林成,“发生了什么事?”
林成没那些多余的心思,再加上他本来就是来回禀王妃的,一听王妃问马上就回了话,别人就是想拦都来不及,“回王妃话,您之前问的那几个问题末将弄清楚了,特来回您。”
就为了这来扰王妃?紫双咬碎了一口银牙,眼神在林成身上几乎要盯出洞来,偏偏对方根本感觉不到,头也不抬的继续道:“南边兰石城兵力在两万五左右,北边新乡城兵力估计在两万左右,之前一战,对方折损了四千余人,其中俘虏六百余人,这六百余人几乎都带伤,自己人当场死亡四百余,伤一千一百余人,其中重伤三百余,其他人皆能再战。”
双方一对比,以这等伤亡来算绝对是个大捷,可双方的兵力本就相差甚大,四万五比一万二,几乎是四比一,这仗,要怎么打?
“喻将军怎么说?”
“回王妃话,喻将军说该怎么打就怎么打。我们占据天时地利人和,虽然兵力比不上对方,可并非毫无胜算,将军遣我向王妃带话,请王妃准备更多的箭矢,此乃重中之重。”
对方若强攻,箭确实是最得用的武器,夏含秋点头,看起来沉稳可靠极了,“你告诉喻将军。我马上让人送去。”
“是。末将告退。”
屋里没有其他人在。夏含秋也不再强撑着,面上带出几分惶然来,“师傅,四万五的兵力。会亭全加起来也只有对方的四分之一,怎么抗!”
无为刚才卜了一卦,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卦象,他不知道这个置之死地是指会亭,还是……秋儿,因为一开始他算的就是秋儿其人!
“秋儿,我们——没有退路,现在想其他都是多余,怎么将这一关过去才是你要想的。”
夏含秋扶着桌沿坐下。抱住不知何时跟来的啾啾,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不能慌,不能乱,那么多人还指着她。她不能乱了阵脚。
“去将童倩倩和姚凤叫来。”
“是。”
两人来得很快,一人脸上还有压出来的印子,显然刚才是去睡了,不过再沉的睡意被刺骨的寒风一吹也得散去,现在看着倒也没有精神不济。
“库房还有多少箭矢?”
两人都记得极清楚,童倩倩想也不想的就答道:“大概还有六万之数,就在十月底往乐业城送了四十万支过去,王妃,是现在要用吗?”
“准备准备,送到喻将军手里去,另外,让后方的作坊日夜赶工,能赶多少算多少。”
“是。”
两人都是极有眼色的人,王妃虽然面上不显,可从那迫切的语气中她们也听得出来现在情况不太妙。
出得门来,被寒风激得打了个冷颤,童倩倩道:“凤,你去哪头?”
姚凤紧了紧披风,“我去作坊吧,那边我去得多,难得有这个机会,别让男人闲着。”
对望一眼,两人都笑了,一起去了厢房。
屋里有不少男人在,两人都没有进去,只在门口轻咳了一声,醒着的人都看了过去。
因为两人的关系,两家现在走得都极近,此时也就坐在一起靠着歇着,听得响动看是两人连忙都走了过来。
童倩倩的夫家姓王,名安平,此时就问,“是要回去了吗?怎么就你们两个?”
“只有我们两个就不可能是回去,我要去办点事,你一起去吗?”
“当然。”王安平去将自己的披风拿过来系上,还不忘将姚凤的夫君魏庆行披风也一并拿了过来递给他。
魏庆行原本就是个会玩会吃的顽主,和夫人成亲几年感情一直就是淡淡的,反倒是姚凤这两年变化越来越大后他上心了,出门鬼混的次数越来越少,可这样一个公子哥儿这么半夜三更的出外忙活却还是头一遭。
就算心里有抱怨,在知道现在会亭的情况后也沉下心来,毕竟他并非一个不知世事的公子哥儿,便是玩儿得最狠的时候也不曾将自己玩进去过。
“凤,那我们先走了,你们当心些。”
“放心,家里有派护卫跟着,不会有事。”
看那两人走远,魏庆行奇怪的问,“不是去同一个地方?”
“恩。”姚凤踮着脚尖给夫君系好披好,给他解释道:“喻将军派人传话,需要箭矢,库房不足,作坊要加紧赶制,我得过去一趟。”
说到这儿动作一顿,“你要是不愿去就进屋歇着,离得不远,我一个人去也不成问题。”
“说的什么话,这大晚上我能让你一个人出去?”将披风上的风帽拎上来给姚凤戴好,魏庆行搀着她往外走,“既是正事就快点,别耽搁了。”
看着自己手臂上那只大手,姚凤抿了抿嘴,轻声恩了一声。
虽然是夜色最沉的时候,可之前的雪本就没化,现在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