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镜子里小厮的模样,江素梅十分满意,点了点头走出来。
她四处看了一下问:“姥姥呢?怎不见她?”
“同张妈妈去街上了,一时半刻不会回来。”
江素梅心想,大概俞朝清怕外祖母知道,不会同意,故而挑了这个时候,她笑起来:“走,那咱们快出去罢。”一时兴奋得竟忘了问去哪儿。
大街上,她满脸笑容,自由自在,好像一只飞出牢笼的小鸟儿。
俞朝清温柔的看着她,心里也很欢喜。
原来虫娘那么喜欢出来玩,以后要多找机会带她呢!
“丁贺跟丁衡可帮到你了?”他好奇的问。
“他们两个不错,事情办得很好。”江素梅道,“我现在大抵知道什么情况了,不过尚且还没有机会出去。”她顿一顿,看着俞朝清,“若是去了,还请小舅同行,多带几个下人,务必一次解决了。”
俞朝清怔住,片刻后缓缓道:“虫娘,你讲到事情的时候总是严肃的很呢,好像人家掌柜一般啊。”
刚才她的小脸就绷得紧紧的,显出几分威严来,甚是陌生。
江素梅嗔道:“我不就是掌柜么,小舅!不然那些铺子,田庄,你给了我玩儿的不成?”
俞朝清哈的笑了,拍拍她的头:“是是是,小舅说错了,你是掌柜,江掌柜!”
二人说说笑笑的又往前走了。
不知不觉,便到了京城北边的元中庭。
这处庭院很大,也是京城唯一一处可供百姓游玩的皇家修葺的庭院,里面设置了各种游戏场地,连跑马场,射箭台都有。可惜,虽说百姓能进入,但有权有势的人实在太多,得罪不起,久而久之,便很少有百姓来了,此时,基本已经完全沦落为贵族子弟的地盘。
江素梅吃惊道:“小舅,你怎么带我来这儿啊?”她是听说过此处的,故而觉得即便如今做小厮打扮,也不适合,在街上逛逛不是挺好么?
“你一会儿就知道了。”俞朝清拉着她,往里直走。
江素梅心中不满,升起了一种好似被俞朝清欺骗了的感觉,可她却猜不到俞朝清为何会这样。
前方忽然就传来男人的声音。
俞朝清忙拉着她躲在一处月亮门后面,从这里看过去,能看见十几个人,从他们的衣着打扮判断,应是京中富贵人家的公子哥儿。
江素梅这下真的有些恼火了。
俞朝清怎么回事呀,偷偷带她来这里看这些男人?
他是疯了吗?
俞朝清无视她的愠怒,还叫她安静下来。
那些公子哥儿也不知在干什么,其中一人说道:“今日一聚,以后可不知要到何年何月了。”颇为感慨,听起来像是送别会。
另一人却是嘲讽的语气:“是啊,该不会以后便见不到了罢?到三月,我定会来给你献酒一壶的。”
“你在说什么呢,好好的咒崇礼死吗?什么见不到,不过是去做知府,有这么可怕?”有人愤怒的责备。
那人哈哈笑起来:“长沙知府,你知道死了几个了吗?没有一个坐得稳的,崇礼兄这样的人,行吗?也不就是在等死么!崇礼兄,我看不如这样,你还是去求一求圣上,放过你,同你祖父一般,回家享福可不是好?”
“高焕,你别越说越过分!”有人看不下去了。
高焕道:“喏,这儿便有箭,不信,他给咱们射一箭看看啊!哎,也真是的,去长沙,怎么也得派咱们这些武将去,是不是啊,这不是要人的命么!”
余家的名头太响,一旦倒下来,总是有人抢着踩的。
可这叫高焕的嘴巴实在太毒,可见在平时里便很是不服气余文殊,才会如此的冷嘲热讽。
江素梅听到这里,皱起了眉头。
有道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余家不过是暂时失势,以后还未可知。
再说,余阁老历经四朝,资本多么雄厚,并不一定不能与皇帝一博,可他忽然就辞职了,里面自是有原因的,所以说,这人着实是眼光短小!
倒不知余文殊有何反应?
正当她猜测之时,余文殊已经取了一只箭出来,搭箭拉弓,在数十人充满质疑的目光中,他拉满了弓,把箭射了出去。
只听破空之声响过,那箭竟然稳稳的中了红心。
四周皆静。
江素梅忍不住探出头去,看见他仿若修竹一般的背影,定格在远处。
随后,便是一片惊讶声。
看来是中了!
江素梅暗暗吃惊。
余文殊又取出一支箭,接着又是一支,三支箭全部准确的刺中了中心。
众人仿佛变成了一根木头,在短暂的沉寂中,称赞声一一响起。
高焕结巴道:“这,这不可能,你怎么会……”刚才他们玩的时候,余文殊并没有表现出他的厉害,他甚至都没有前来参与。
高焕完全没有想到,余文殊竟然能射的那么准!
要知道,立在那么远的地方,三箭全中红心,就是长年练习箭法的人都不太容易呢。可余文殊一介文人却能做到如此,他到底还藏了什么本事?
高焕的嘴巴里好似被人塞进了一颗鸡蛋,张得老大,合不拢了。
余文殊却又取了一箭,这一回,竟是对着高焕的脸直射了出去。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高焕吓得面如土色。
江念梅也是大吃一惊。
结果那支箭只堪堪贴着他的头顶飞过去,“嗖”的一声没入了远方的绿草中。
高焕躲过一劫,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