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时那丫头这会儿竟然也不来……回去定要好好收拾她。
薛纷纷抱着傅峥逆着人群走,不一会儿便手臂泛酸。她将小豆花往上托了托,挨着他嫩生生的脸颊哄道,“峥峥下来走好不好?”
其实明知道他连走路都不会,只不过随口一问罢了。
果不其然傅峥晃了晃小脑袋,许是听懂了她的话,张开两手紧紧环住她,软糯地道:“娘娘抱。”
登时薛纷纷的心便被他融化了,避开前头迎来的人,“娘娘抱着你好累的,为什么不让爹爹抱?”
方才在灯谜摊子前,薛纷纷想将他交给傅容,可还没转手到傅容手上,他便嘴一瘪做出要哭的趋势。薛纷纷当时将人重新抱在怀中,甚至还笑话他爱哭哭,小豆花在她肩膀上蹭了蹭泪花,模样别提有多可怜。
傅峥伏在她肩头,一双黑豆豆似的样子看着后面人群熙攘,许久才道:“叔叔……”
“是爹爹。”薛纷纷纠正道,继续往前走。
可惜小豆花没她的,伸手指着后面啊啊叫了两声,“叔叔。”
只当他是在耍顽皮,薛纷纷便没大放在心上,纠正称呼不是一时半刻的事,总有一天他会改过来的。前方人群渐疏,就快到了他们停马车的地方,几步开外有一巷道,巷子看着不深,但因周围无灯光便显得有些阴暗。
薛纷纷霍地停住脚步,目露戒备地盯着前面两人。
“街上这么乱,这位夫人孤身一人是要去哪儿?”其中一个三十上下,穿粗布短褐的男子不怀好意地笑道。
薛纷纷眉头一蹙,没有回答他的问话,侧身意欲从两人身旁绕过。
偏偏这时身后又来了两人堵住她去路,看模样是一伙的。其中一个目光毫不掩饰地盯着小豆花腰上别着的匕首,目中不无贪婪。
薛纷纷这才反应过来,小豆花刚才那几声叔叔不是在叫傅容,而是身后跟着的这两个男人!
她往左右看了看,这里距离街口尚有一段距离,四周一人也无,与方才热闹繁盛景象形成鲜明对比。十几步开外有一卖灯笼的摊铺,摊前有一堆夫妇领着七八岁大的孩子买彩灯,薛纷纷眸子转了转,已经在脑海里琢磨叫人救命的可能性。
可惜她还没来得及付出行动,那个穿粗布短褐的男人已经举起一把约莫半尺长的刀架在她脖子上,拖着便要带到巷道中。另一人从她手中夺过小豆花,傅峥硬生生与母亲分离,少不得要哭闹,那人怕惊动了街上其他人,大手捂住他的脸便要带走。
薛纷纷心中一惊,“不要动他!你们做什么只管冲着我来便是!”
威胁他的男人嘴一咧嘿嘿笑道,十足的猥亵,“你放心,少不了你的。”说着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眼神居心不良。
直看得薛纷纷周身发冷,眼看着便要被压迫着推到深巷中,她不傻,知道一旦进去情况只会更糟。便见那灯笼摊上的人尚未走远,拼着力气踩了对方一脚,将人推开便要去求救,“救命……”
可惜她虽成功踩中,力气总归不大,那人反应及时重新抓获她,情急之中在她肩上狠狠划了一道。“臭婊.子!”
薛纷纷肩膀吃痛,顿时腿软,被他抵着推在墙上,带血的利刃就顶在她脖颈,凶神恶煞地笑道:“你这娘们脾气还挺倔!”
肩上痛意逐渐袭来,想必身口不浅,她只觉得有黏液顺着后背流下,额头沁汗。
眼看着傅峥被他们逐渐带远,薛纷纷伸出手想要阻拦,“不要!”
有如困境中垂死挣扎的兽类,她眼中希冀明灭未定,疼得眼前光景都模糊起来,却仍旧执拗地盯着傅峥的方向。手被身前的人狠狠拍下,他狰狞的脸近在咫尺,“都自身难保了,还管得了你儿子!”
他手下没轻没重,别更提怜香惜玉,轻微一动便将薛纷纷粉颈沁出血来。
说罢一手握刀一手拽着她往巷子深处走,没走几步霍地停住,接下来便见他手臂被一股强大的力道拿开,随之而来的是惨烈的哀叫声。薛纷纷尚未反应过来发生何事,那人已经被掼在了墙壁上动弹不得,她脚下生根了似的,偏头朝巷口看去。
便见一人逆着霞光,周身仿似镀了一层温润橘光,傅容阴沉不定的脸出现在她面前。
她脚下一软,扶着墙甚至来不及诉苦,便指着前方无助道:“傅峥……你去救他,快去。”
她背靠着墙壁静静喘息,好似做了一场极端噩梦。
肩上伤口还在流血,脖子上也有阵阵刺痛,薛纷纷却没有功夫管,一心盯着巷道另一端,嘴唇泛白。直到傅容抱着小豆花出现在视线中时,才长长地松了口气,一手撑着墙壁缓缓走出巷子。
小豆花看着没什么事,只是受了惊吓,窝在傅容怀中撕心裂肺地哭,简直要将人心肝儿哭碎。他一见薛纷纷便要让薛纷纷抱,然而薛纷纷身上有伤,傅容便不让他碰触,见状小豆花哭得更加惨烈了些。
傅容快走两步上前要扶她,脸色并不好看,是薛纷纷从未见识过的狠戾之气,“你怎么会到这来?”
他语气不好,但对薛纷纷绝对称得上温柔,甚至有些小心翼翼,在见到她身上两处伤口时眸色更深了些。方才那几人的伤势最轻也要躺十天半个月,有一个估计断了两根肋骨,饶是如此仍旧不能解气。
“将军不见了,我自然要先把小豆花送回去才能找你。”薛纷纷看着虚弱得紧,嘴上却仍旧不饶人。
一壁说一壁往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