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乖乖~小乖乖~”那看着年纪不大,面容粗豪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懒洋洋的气质的青年剑客半蹲着自己的身子,张着双臂一副正要逮着鸡崽子的模样横在了道上。这剑客看上去年纪不大,腰间挂着的长剑的剑鞘也是一副破破烂烂的样子,身上穿的衣服也是破破烂烂的,像一个真正的乞丐,然而,这个像乞丐一样的剑客却有着一双又黑又亮的眼睛,眼里分明闪着几分见猎心喜的心思。这穿着破破烂烂,腰间还挂着一壶子的酒的青年剑客张着双臂去逮的也不是一直小鸡仔,而是一匹马,一匹上好的白马。
这匹马比他所见过的任何一匹白马都要漂亮,没有半分杂色的白色的皮毛,那马眼睛也是黑亮黑亮的,那匹白马向后蹬着自己的蹄子的样子比他所要见过的任何一匹马还要精神,他喜欢这匹精神的白马,那匹白马的身上没有一套马鞍,因而,他还断定,这是匹无主的白马。
只见那青年剑客看上去肉疼无比的掏出了自己腰间的那只酒葫芦,那葫芦塞子被拧了下来,便是一阵喷香喷香的酒味儿……
这会子,那本来懒洋洋的靠在树上作壁上观的青年终于是忍不住轻笑出声来,瞧着那青年倒是生得极为俊逸不凡,挺直好看的鼻梁,薄薄的双唇,像天上的星星一样亮的眼睛,笑起来的时候又像春风一样的软,一样的醉人。
那青年终于忍俊不禁,道:“花疯子,你莫不是以为,这马儿也是如你一般是个真正的酒中饿鬼?”
但很快,那青年就笑不出声来了,那葫芦里的酒方才倒了一半,那匹本还多有些焦躁不安的白马马脖子顺势往前一伸,再张嘴这么一咬,那马脖子就仰得高高的,身后的马尾巴一晃一晃的,便又慢悠悠的转身跑远了。“我的葫芦!我的葫芦!”身后的胡铁花在下面急得哇哇大叫,急道,“一半,马祖宗,记着给我留一半啊,我的酒,我的葫芦,上好的十年绍兴黄酒啊。”
这世上果真还真有一匹喜欢喝酒的马。
一匹抢了一个酒鬼酒喝的白马,一个想要驯马结果却被一匹马耍得团团转的酒鬼,那酒鬼绕着那马又开始转悠了起来,低低地嘀咕了几声,随后又几近气急败坏的叫道:“马祖宗,这真真就是一个马祖宗!”……许是因为眼前这样一副的场景看上去实在太过搞笑,以至于那本靠在树上一副懒洋洋的姿态的青年终于忍不住为此放声大笑了起来,那笑声听起来又清又朗,有着几分江湖中人的狂态,更似乎带着几分青年人的调皮的,而在胡铁花听来却十足讨人嫌的腔调。
胡铁花盯着那青年终于几近气急败坏的憋着气叫道:“老臭虫!”
楚留香堪堪止住了笑声,伸手掩在嘴边轻咳几声,嘴角微弯,看上去心情颇为愉快的眯着眼,才顺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便笑着问道:“花疯子,你从哪儿招来的这马祖宗?”
胡铁花悻悻的看了那匹驯服不得的白马,终于还是退了回来,说道:“我追了这马快一路了。”
楚留香道:“你总有着这般的闲工夫,是像你这花疯子会干的事。”
胡铁花瞪了楚留香一眼,又继续说道:“我本来觉得这马跑得挺快的,谁知,这马儿跑得越来越快,我运起十成的功力都逮不住这马屁股后面的影子……”
楚留香顺口便接了一句:“然后你便和这匹马真正较起了劲来。”
胡铁花“啧啧”的叹了几声,道,“我若不是和这匹马较起了劲来,怎么会知道这是匹真正的马祖宗,瞧瞧马身上那上好的毛色,那跑起来的那股子精气神,那一簇簇的白色的没有一根杂毛的马鬃,那……”
楚留香随即也啧啧说道:“又或许更是因为你发现竟然同你一样也是个酒中饿鬼,以至于你恨不得引这匹马为知己,顺便收服一匹良驹。”
胡铁花随后也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嘿嘿笑道,“果然还是老臭虫你最了解我不过了。”
楚留香走上前去,正待要细细观察一下眼前的这匹好马,胡铁花的轻功在江湖上也算是拔尖的,运起十成功力的轻功都追不上的一匹马,他却是真真对着这匹马起了几分的兴致了。
胡铁花瞪着眼眼巴巴瞧着那方才在他的面前,他一靠近就蹬着马蹄子暴躁的近乎拔腿就跑的白马在楚留香靠近的时候竟然出奇的乖巧的和一只小猫小狗一样,胡铁花狐疑的绕着楚留香和那匹马转了一圈,再靠近的时候,那马一下就向着他狠狠打上了一个响鼻。
“……”胡铁花一瞬间扭曲了脸色,半晌,眉角一抽抽的看着那匹死活不给他好脸色的马。
——这不公平!
胡铁花气得几乎就要吹胡子瞪眼了,他拼死拼活的想讨着这马祖宗的欢喜,还赔上了自己一壶子的好酒,那马祖宗却死活也不让自己碰上它一下,结果老臭虫就这么凑了过去,那马祖宗竟然还就这么乖得和小猫小狗的一样和那老臭虫好上了。胡铁花随即捂着自己快酸掉的牙一面斩钉截铁的说道:“这一定是匹母马!”
楚留香的声音似乎诡异的飘忽了一下,又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才终于干巴巴的说道:“好像……是匹公马。”
胡铁花沉默片刻,道:“老臭虫,你什么时候除了女人还招惹上了男人……不,公的?”= =
楚留香:……
“果然是照夜玉狮子。”不再理这胡铁花随口说来的胡话,楚留香顺手抚上那马的马脖子,摸到那马脖子以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