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倒是利索的将手上的那壶茶放在了林大人面前的桌子上,低声道:“大人,您的茶好了。”

林子清回头仔细打量了一旁似乎莫名在他的目光之下多有些局促之意的楚留香一眼。

开始盘算着自己府上本就不多的丫鬟能被眼前这人拐上几成的几率,视线在楚留香的那张脸皮子上转了几圈,竟似忽然闪过了几分莫名微妙的意味来。

——日后你待还是换张脸皮子上再来我府上晃悠着吧。

楚留香面上的脸皮子不觉的一抽,伸手一摸自己的下巴,竟觉得自己好似神奇地琢磨透了这人面上一番嫌弃的很的面色上*分的意味。

——……

林大人面上的斟酌之色竟似更甚了些许,

——太招摇了。

楚留香,

——……

大概……不会恰好是他正在想的这个意思吧,大概……

楚留香前脚一再踏入那弦音楼中的时候,那近来本就因着沈谭这小子插得一脚进去生意变得分外冷清的楼中此时更是早已一片人走茶凉的凄凉之景,楚留香随意地向着楼里的一姑娘询问了一番缘由,楚留香这会子不曾来得及换上一张脸皮,凭着这张原本的脸皮子竟当真从几个姑娘的口中和颜悦色的探听到了一些线索。

那日里,待到沈谭离开楼中之后,刑部便有人来楼中拿人,硬说是这楼中私藏朝廷重犯,将着楼中一干人等尽皆押送了刑部天牢,楚留香不过后脚慢了一步,此间青楼已经成了一副空荡荡的空楼了,只余下了几个楼中打杂的几个小厮丫鬟,还有几个平素不怎么露面的姑娘。

刑部天牢?自然不会在刑部天牢。那群人既然大张旗鼓的钱去拿人了,口中虽说着要押往刑部天牢,却只怕即便搜遍了整个天牢也见不得这些人半分的影子。

终究还是……来晚了一步。

出了楼外,楚留香终究还是忍不住叹了一声。

女人近乎尖利的指甲顺着这女人的脸颊一路的划下,在那被铁链锁住了四肢的女人的脸上留下了两道血红的鲜血印子,只听得女人不由缓缓叹道,“这张脸皮子倒是做得当真不错,只可惜……瞧着当真不是一分两分的碍眼。”

身旁一貌似恭敬地立在一旁,嘴上留着两撇黑亮的长须的中年长者垂首道:“娘娘若是实在觉得碍眼,便再将那张脸皮子索性生扒了下来就是。”

瞧着眼前被沉重的锁链锁住的女人身上止不住因着害怕而不住的颤抖之意,然而,从始至终,这双手双脚尽都已经被缚住的女人竟然咬着唇半分也不曾发出哪怕一星半点的声音,“……莫非是个不会说话的哑巴。”

“回娘娘。”只听得那中年人拱手缓缓道,“在浇筑这张脸皮子的时候,微臣嫌着这女人叫得实在太难听了些,让微臣觉得心烦,便下令让人割了那女人的不怎么听话的舌头。”

只听得那女人轻咦了一声,随即又听得那女人笑道:“傅中丞随后可有准备怎生处置这女人?”

觉出那女人的视线从自己的头顶扫过,傅宗书只觉得自己从背后都不觉的冒出了一层的寒意。傅宗书勉强尽量揣摩出了对方的几分意思,这麻烦本就是他自己惹下的,自己惹下的麻烦本就该由他自己来解决的,这麻烦本原来不大,谁曾想现如今竟被着沈谭这小子给闹大了,小麻烦便变成了不小的麻烦,而现下解决所有的一切的麻烦的最好的法子,傅宗书低头暗暗地瞧上了那已被缚住了双手双脚的可怜的女人,心下想着要作出一个抹脖子的动作,面上却是恭敬的说道:“还是全凭娘娘处置吧。”

那女人长长的指甲在那女人的脸上一连划下了好几道的血印子,那张脸皮子本就是浇注上去的,不过轻轻的被长长的指甲一划,便一下翻出了里面的血肉,血虽然流得不多,看上去下手也不算太重,毕竟只是用尖利的指甲划上的道道,只是看上去却实在有些可怖得很了。只见得那女人随后收回了手,便从身旁的丫鬟的手中取过一张帕子,仔细的擦拭着自己的手掌,最后又将那帕子递回那丫鬟的手中,眼中似是倏忽闪过几分极浓的深深的嫌恶嘲讽之色,“那张脸皮子瞧着实在碍眼了些。”

傅宗书垂首貌似恭敬地立在一旁,呐呐不语。

只听得那女人不急不缓的说道:“那便杀了吧。若是随便一不过阿猫阿狗都能换上这一张的脸皮子,岂非实在是太过可惜了这张的脸皮子,换在了一些个阿猫阿狗的脸上,当真实在是碍眼的很,眼不见最好,合该杀了最好。”

傅宗书随即便拱手道:“全凭娘娘处置。”

待到那女人的身影终于缓缓远去,隐约都已经不可见的时候,方才听得傅宗书身旁一侍从大着胆子说了一声,“这女人瞧着跟个白兔子一般,心肠竟真正如蛇蝎一般,宫里的女人莫非都是这般实在歹毒的心肠?”

傅宗书眯着眼瞧着那女人渐而远去的身影,难得好心情的不紧不慢地说道:“女人的心思,你永远也不要猜。”

一个连他都猜不透的女人的心思旁人又怎能猜得透呢?

谁又能想到,这个看起来纯良无害看起来像个白兔子一般的女人在入宫为妃之后竟会成了如今这副狠辣如蛇蝎一般的模样,更甚至,如今心心念念的想着的,却是要如何去对付她早年之前的情郎。

傅宗书心中不由又道了声,

女人的心思……当真不是一般的难猜。

尤其是眼前的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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