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传来一声一声的棍棒声。
“砰”
“砰”
“砰”
彷佛是一棍一棍的敲击在人的心头上,王桢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人硬生生的揪在一起的难受。
秦麽麽在一声一声的喊着:“所有事情是我做的,不关王妃的事。”
“我只恨自己手段不够,没能害死那小贱人……”
“大小姐,大小姐,老奴没用,既护不住小小姐和小少爷,也不能给你报仇……”
“大小姐,老奴这就下去陪你了。等到了地底下,老奴再好好服侍你,再不让你在地府里面孤孤单单的……”
……
那声音渐渐变小,直至再无一点声音。
打人的其中一个小厮走到秦麽麽的身旁,用手在秦麽麽的鼻前探了一下气息,然后对顺王禀报道:“王爷,已经没气了。”
顺王坐在椅子上,有些漫不经心的问道:“一百大板打完没有?”
小厮道:“还差三十五大板。”
顺王道:“那就继续打,打完为止。”
王桢眼睛睁睁的看向顺王,半是哀求半是命令的道:“够了,你够了!”说完她只觉得自己腿上一热,仿佛有什么东西从自己身体里流逝了下来。然后她只觉得眼前一黑,再接着便是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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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桢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是半黑,床边云杉和云实在服侍着她。
云实见到她醒过来,连忙将她扶起来道:“王妃,您醒了。”说着便拿了一个姜黄色的大迎枕放在她的身后让她靠着。
王桢的脸色有些苍白,眼神有些空荡荡的,她伸手摸了摸肚子,然后问道:“孩子……”
云杉和云实听到“孩子”两字,皆是红了眼睛,云杉安慰她道:“王妃,您不要伤心,孩子还会再有的。”
王桢觉得自己整个身子都是冰冷的,她早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但仍是奢望着能有个万一。
这个孩子从来了她肚子开始,就一直胎像有些不稳。她防着王府后院里的其他女人,连顺王都没有告诉。只想着等胎像稳一点了再对外说出来,但没想到,却会是这样的结局。
王桢吸了一下鼻子,仰起头眨了眨眼睛,将要破眶而出的眼泪忍了回去,过了一会,她才又问道:“秦麽麽呢?她怎么样了?”
云杉和云实对视了一眼,然后才道:“王妃,您节哀。”
王桢沙哑着声音又问道:“那她的尸首呢,又去了哪里?”
云杉顿了一会,然后才答道:“王爷吩咐人将麽麽的尸首仍到乱葬岗去了。”
王桢对云杉道:“你去帐房领一百两银子,找几个人去乱葬岗将秦麽麽的尸首找回来,将她好好安葬。”说着不由带上了哽咽之声:“给她立个好点的坟,好歹让她有个牺牲之所。”说完不由转过头去,拿着帕子抹了一下眼睛。
云杉道是,接着从房间里出去了。
但刚刚走到门口,却碰到白侧妃领着一个丫鬟从房间外面进来,那丫鬟手上还端着一锅东西,而白侧妃则是顶着六个月的肚子。
白侧妃是顺王的亲表妹,一年多前由宁太妃做主,让自己的亲侄女进了顺王府做了侧妃。白侧妃如今亦是王府中最得宠的姬妾。
云杉看了白侧妃鼓起来的肚子一眼,稍稍退后了一步,然后才对她行礼道:“见过侧妃。”
白侧妃看了云杉一眼,不由笑道:“哟,云杉姑娘,你不在屋子里服侍姐姐,这是要去哪里?”
云杉道:“得王妃的吩咐,去给王妃办些事情。”
白侧妃道:“这样啊……姐姐的事都是大事,我就不耽误你了,你快去吧。”
云杉又给白侧妃福了一礼,然后便从门上出去了。白侧妃看着云杉走远,接着也抬脚进了内室。
等看到靠在床上的王桢,不由弯了弯嘴角,接着将手放在自己鼓起的肚子摸了摸,然后装出伤心的模样对王桢道:“姐姐,您身体可好些了?”说着又故作伤心的道:“姐姐,您节哀,孩子还会有的。”说着又故意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王桢如今不想应付她,看了她一眼之后,便有些有气无力的道:“你下去,我如今不想见你。”
白侧妃却像没听到一样,继续“关心”道:“小产最是伤身,我去年小产的时候,可是差点折腾掉了半条命。人家都说,小产的人应该当成坐月子一样来补,所以我让厨房给你做了一锅麻油鸡。”说着伸手将丫鬟手上用托盘端着的砂锅的盖子打开,接着一阵浓浓的麻油鸡的味道便从锅里散了出来。白侧妃让丫鬟将托盘放低,端给王桢看,继续道:“姐姐,您看,这麻油鸡我可是样厨房用小火煲了两个时辰呢,上面的油也已经滤过了,一点都不油腻。”
王桢道:“我让你下去你没听到吗,还是我这个王妃的话不管用了?”
白侧妃看了王桢一眼,然后用一种“体谅”的语气道:“姐姐,我知道你刚刚失了孩子,心情不好也是有的,我不会怪你对我发脾气的。”说着又用一种“宽慰”的语气道:“姐姐,您如今好好养好身体才是正经,也不用担心府里的事情每人理,更不用担心小郡主没有人照顾。我已经跟王爷主动请缨,将打理王府和照顾小郡主的事情主动接过来了。我虽不才,但在家里也是学过几年管家的。您就好好养好身体,然后和表哥好好生一个健康的小世子吧。”
王桢只觉得自己的心口被气得一抽一抽的发疼,她正要开口训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