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檀和蒋氏从威北侯府回到王家,刚回到锦春院没多久,秋葵突然从外面进来禀报道:“夫人,六小姐在外面求见。”
王槿的年纪比王檀大了三岁,今年已经十七。本该是早已到了结亲的年纪,这几年王槿的生母丁姨娘也是极殷勤的在原氏面前伏低做小,跑前跑后的服侍,很明显是对王槿的亲事有些焦急了,但原氏这个嫡母却仿佛一点都不着急。
蒋氏和王檀正坐在榻上喝茶,听到秋葵的话,蒋氏不由奇道:“槿姐儿找我做什么?”
王檀笑道:“你将她叫进来问一问不就知道了。”
蒋氏听了,便对秋葵道:“你让她进来吧。”
秋葵道是,然后出去了。没多久,王槿便跟在秋葵身后走了进来,她进来的时候眼睛有些红红的,像是刚刚哭过。见到蒋氏,突然便跪倒了地上,哭着道:“三婶母,求您救救我。”
蒋氏和王檀被王槿的动作吓了一跳,蒋氏连忙道:“槿姐儿,有什么话你好好说,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说着便让丫鬟去扶她起来。
王槿却摇摇头,哭着道:“三婶母,求求您救救我,您不救我我就不起来。母亲,母亲她……”
蒋氏一听便知,只怕又是原氏做了什么过分的事。
蒋氏对秋葵使了使眼色,秋葵会意,然后便挥了挥手领着屋里的丫鬟从屋里走了出去。等丫鬟走后,蒋氏对王槿道:“槿姐儿,你先起来。你让我救你,总得先让我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王檀也从榻上走了下来,扶起正低声抽泣的王槿,往她手里塞了一条帕子,然后道:“六姐姐,有什么话你先坐下来再说。我们是一家人,能帮你的我们一定会帮你。”说着扶了她到椅子上坐下。
王槿拿着帕子擦了擦眼泪,然后继续一边哭一边道:“母亲想将我嫁给太仆寺卿章大人做填房,我听说那位章大人的年纪比祖母的年纪都还要大,我不想嫁。三婶母,您救救我,您若不救我,就没能救我了。”
太仆寺卿章大人,若她记得没错的话,他今年已经有五十出头了吧。年初的时候他刚刚嫁掉一个孙女儿,她还曾去吃过喜酒。
蒋氏不由皱起了眉头。将一个十几岁的黄花大闺女嫁给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做填房,也亏原氏做了出来。以章大人的年纪,未必还能让女人生得出孩子,槿姐儿嫁过去,只怕用不了几年就该要守寡了。到时候膝下犹空,周围都是年纪比自己大一辈的继子,槿姐儿会过上什么日子,想想都能想出来。
王檀对王槿不由也有些同情。她是知道,最近原氏儿谋职的。太仆寺卿是正三品,官位不低。赔上一个庶女,搭上章大人的路子,这还真像原氏能做得出来的事。
王槿继续在哭求道:“三婶母,求求您帮帮我,我不想嫁给章大人……”
她早已到了结亲的年纪,比她小的檀姐儿都已经定亲了,原氏如今也在替椒姐儿打算亲事,只要她的亲事还没着落。她不是不着急,这几年她和姨娘一直在原氏跟前殷勤伺候着,希望原氏能看在她们母女俩人一直本分听话的份上,能尽早给她定下亲事。她不求夫家能多么大富大贵,只要男方不缺胳膊少腿,日子能过得去就行。
可是她没想到的是,原氏竟然想将她嫁给一个年纪都可以做她祖父的人做填房。倘若真嫁过去,她的日子还能有什么盼头。
蒋氏听着又不由有些犹豫。她虽然也很同情槿姐儿,但槿姐儿父母俱在,她一个婶母插手侄女的婚事,多少有些僭越。更何况就原氏那性子,她说话她若能听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别到时候原氏捏着理跟她闹起来。她虽不怕原氏,但却也不太像引麻烦上身。
蒋氏顿了一会,然后问道:“这件事你可有跟你祖母说?”
这是让她去找王老夫人做主的意思。
王槿愣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找王老夫人做主的法子她和丁姨娘不是没有想过,只是王老夫人对原氏一向宠爱,对她这个庶出孙女却是态度平平,她找王老夫人,只怕未必有用。
三房里只有三叔父做着大官,三叔父和三婶母的话,连大伯父和大伯母都会多听几分的,倘若三婶母愿意帮她说话,就算母亲不听,但父亲总会多听几分的。
王檀知道蒋氏的顾虑,也知道王槿的担忧,便伸手捏了捏王槿的手,开口道:“六姐姐,祖母平时对你虽有些冷淡,但毕竟是你的亲祖母,她总是愿意见着你好的。你何不先去找祖母给你做主。”儿孙之中,王老夫人唯一不待见的只怕只有蒋氏和她们姐妹兄弟几个。其余的孙子孙女,哪怕并不甚喜爱,但也多少还是怀有祖孙之情的。
王槿垂着眉,仍还有些犹豫。王檀便又道:“或者,你不如去求一求湘姨娘,让她帮你在二伯父面前说几句话,让二伯父给你做主。”
湘姨娘这般八面玲珑的性子,既能卖王槿母女两个一个面子,又能趁机在二老爷面前表表贤惠顺便给原氏上上眼药水,只怕是很愿意做的。再加上王槿这个同一房的庶姐能嫁好了,以后栩姐儿结亲时也能好结一些。
湘姨娘如今有了一儿一女在手,在三房可谓混得风生水起。将二老爷笼络在自己房里专宠这么多年,二老爷对她可谓是言听计从。加上她又会笼络下人,她在三房的下人之中,名声可比原氏这个主母还要贤惠。她若肯帮王槿,肯定能帮得成。
王槿不由苦笑道:“湘姨娘怎么可能